程雅勤没有给欧风打电话,但山庄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自然有人通知他,他很快打了电话回来耐心的宽慰哄了女人一会儿,要挂电话的时候,突然想起单岩的事情,道:“单岩要见股东这事暂时先……”
“真是你的好儿子。”程雅勤原本在电话里一直很沉默,现在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欧风在电话那头一愣:“什么?”
程雅勤冷笑:“我听说,白天是他在院子里说听到单明眸在喊他,这世界上要么真有鬼,要么就是你这个宝贝儿子在闹什么鬼。”
欧风最受不了的就是每次她心情一不好就拿单岩说事,单岩是什么样子他们都清楚,可女人某些时候的冷暴力实在是让他生气,况且现在这段时间相当敏感不容出差错,欧风自认为自己对这个残废儿子没什么感情,但他一再的承诺也换不来程雅勤的宽慰也让他很失望。
欧风冷声道:“单岩是什么情况你自己也清楚,他哪里来那些花花肠子,能闹出什么事情?早上也不过是被吓住了。你不要乱想,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程雅勤喉咙堵着一口气上下翻滚,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死死抓着床单压抑着怒气:“我就知道,是你的种,你多少还是有感情的!”
“雅勤,你别乱想!”
“行,让我别乱想,你就别让他提前见股东!”
“这和股东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你怎么知道他心里留了多少心眼儿,他妈妈临死前有没有和他说什么东西。他万一留了一手呢?”
“程雅勤!!”欧风突然在电话里吼了一声:“你搞清楚一点,这个单家,这个集团,山庄股份,本来就全部都是单岩的。我们要争夺,就要步步为营,这不也是你当初和我说的么?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情绪这么不稳定,你……”
欧风的话还没有说完,程雅勤手臂用力一甩把手机一下子扔了出去摔在墙上,伏在床上嘤嘤嘤哭了起来。
陈妈扶着单岩站在门外,两人没有听到半句房间内的对话,但那嘤嘤嘤的尖锐哭声却如同顺着线铺流出的音符一般传出了门外,陈妈为难的看看房门再看看单岩,低声道:“小少爷。”
单岩拍拍陈妈扶着自己的手,低声道:“既然不方便我们就先回去吧,舅妈应该是被早上的事情吓坏了,我明天再来看她。”
陈妈扶着单岩转身,朝着来时的路回去,而单岩的嘴角隐约透出半丝冷意。
一个平时日做事谨慎小心翼翼的人晚上却要服用安眠药才能睡觉,想必内心里的压力和惊恐也很大吧?想得到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分剥吞噬吃掉单家这个大饼,也需要承受不小的心里压力吧?
伤心?难过?痛苦?可再怎么痛,也比不上当初他被火舌烧身的痛苦,比不上被亲生父亲和所谓的爱人抛弃背叛的痛苦,这些痛,又算得了什么?
那场大火好似烧掉了小绵羊浑身的白色皮毛,露出了血粼粼的身体,重新再长上的,却是一身坚硬的铠甲,隐约露出恶魔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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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岩第二天早起,在自己房间吃了早饭,本来想装个好外甥去程雅勤房间看看她,结果听说她竟然已经起床了,在楼下的客厅给一周后很快就要订婚的单立娇包喜饼。而单立娇的姨母、程雅勤的妹妹程雅融专门过来帮忙料理。
对程雅融这个女人单岩是没什么印象的,只记得似乎有点大嘴巴,当年问单明眸借了一点钱做服装生意,如今靠着亲姐姐生活也拎着名包穿着名牌过着贵妇的生活。
单岩这天傍晚坐在窗边“发呆”,他的助听器被他以戴着不舒服为由故意扔在一边,侧头靠在椅子上默默坐着。
因为当地有订婚宴的喜饼必须女方家人准备的习俗,程雅融和程雅勤此刻正坐在一起把准备好的喜饼放进喜盒里,两双平日里不染阳春水的纤白手指拿着大红色的喜盒显得格外贵气娇嫩。
程雅融挨着程雅勤坐着,眼光朝单岩的方向扫过去,胳膊肘碰了碰她旁边的女人:“姐,这瞎子少爷看上去很老实很信任你们么。”
程雅勤不生病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容许有人在单家的山庄里提“瞎子”两个字的,但她经过了昨天的事情,内心里隐隐藏着一把火,恨意如同浇了油一般熄灭不掉,她冷眼看了不远处的单岩一眼,收回目光不紧不慢懒懒道:“在山庄说话,注意你的嘴。”
他们所在的地方并不是主宅的客厅,而是后面黎夜住的别墅所在的二楼客厅,主宅暂时也没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