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在气什么,有什么好气的?
快要碰到男人下颚的手指又慢慢垂落了下来,他靠在风起云的怀里轻轻扶着额头,正要努力一点一点捡回他不知道丢到哪个星系的理智时整个人突然被扔了出去。
不是硬邦邦冷冰冰的地面,也不是柔软舒适的床铺,整个人毫无准备地被丢进了恒温游泳池里,就算淹不死也会被呛到,没有挣扎太久就被人抱住了腰提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醉意瞬间少了一半,这大概是他最为狼狈的一天了。
“唔——”
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后背被抵在了池壁的边缘,挤压而来的结实胸膛如同一面坚硬的墙壁无法推开,柔软的嘴唇遭遇突如其来的啃咬,仿佛暴风雨一秀凶猛的亲吻让人无法招架。
双手紧紧抓着对方的肩膀,有细小的电流顺着嘴唇传遍他的全身,这些细小的电流轻轻抚过他皮肤上的小绒毛,钻进每一个毛孔里,穿过他的血管侵入他每一个部位的肌肉里,如同疯狂长跑过后一般,身体酥软无力。
到处都是风起云的气味,他的口腔里,他的鼻息间,他的头发和颈间,那霸道而野蛮凶悍的气息是挥之不去的乌云压在了他的身上,属于风起云的暴风雨轰然落下打湿了他的身体。
陌生的,从未有过的感觉。
感觉到风起云在扯他的衬衣,李君年慌忙地试图阻止对方。
“我不碰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被酒精麻痹了大脑的李君年遵循着本能选择相信对方。
被红酒浸泡过的衬衣和裤子缓慢地沉到了池底,温热的水一遍又一遍的从头顶浇落,宽厚的手掌抚过他的脸颊、肩膀和后背,缓慢而细致,仿佛要把手指上的指纹都揉进他的皮肤里,每一个被红酒沾染过的地方,每一寸被红酒涂抹过的皮肤。
直至整个温水池子由清澈透明染上了淡淡的浅红,直至从温水池转移到了温暖而柔软的床上。
没有了红酒的黏腻,干干净净的身体陷进了纯白的被褥里,几乎和这些雪白色羽毛填充的枕头被子融为一体。
宽而平的肩膀,脊背上微微凸起的蝴蝶骨,窄而有力的腰,长而直的腿。
散发淡淡香味的海军条纹浴巾松松垮垮的搭在腰以下膝盖以上的部位,半睡半醒的,李君年面朝下侧趴在床上,两条腿随意而放松的交叠在一起,像一只懒懒的大奶猫,从凌乱的头发丝儿到肉粉色的指甲盖都透着松软香甜。
有什么风起云看不到的、摸不到的、无法捉摸的魔力强烈吸引着他。
他亲吻着男人松软的头发,轻轻嗅着李君年身上清新干净的气息,像清晨沾了露水的绿茶,像小雨过后的嫩草,像一颗清新的薄荷糖。
“我给过你逃跑的机会。”他的手掌覆盖着李君年的后肩,轻轻摩擦,“不会再有第二次让你逃跑的机会。”
是你招惹的我,就该负起一切后果。
“听到了么?”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他俯下身亲吻着男人的额头和根根分明的眼睫毛。
李君年只是看着风起云,接受对方的亲吻和轻抚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承受,他们都曾失去过彼此,在过去,甚至在未来都是彼此的唯一。
越是想离开的人就越是无法离开,越是想忘记的人就无法忘记。
不管是风兮云还是李君年,都不需要再掩饰和压抑他对风起云的渴望。
脑海里蹦出“渴望”两个字的时候,李君年才发现他有多想念这个男人,想念这个男人带给他一切美好的回忆,想念风起云的微笑,想念这个男人宽厚的手掌和总是清爽干净却又带着冷硬的气息。
既然都重新活过来一次了,他还在纠结些什么?
不管最后的真相是什么,不管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李君年知道自己不会也不可能割舍他和风起云之间的感情。
没有回答风起云的话,李君年缓缓闭上了眼睛,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心过了,他握着风起云的手,就像小时候做恶梦睡不着时的那样。
只要有风起云在他身边,天塌下来都不用怕。
宽厚的手缓缓回握住李君年的,滚烫的胸膛贴上了他的脊背。
……
……
李君年是被吻醒的。
像是有一头猛虎在亲吻他的头发、额头和脸颊,痒痒的。
他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风起云注视着他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眼眸像秋天山林里的湖水,清澈而透着微凉。
昨天晚上浸泡在红酒里呼吸的时候身体吸收了太多的酒精,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醉得厉害,风起云砸碎了玻璃箱把他带了回来,扔进池子里脱了他的衣服,把他从上到下洗的干干净净……从八岁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和同性一起洗过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