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水神选择转生之法的时候,还不知道规则的减弱需要等上数万年的光阴,使得她的力量被削弱得太厉害了,甚至比不上光明神。可是曾经的巫神才是众神之中最强大的一个,他的残魂足以滋养原本最弱小的水神,使得她恢复绝大部分的神力。
这时候,赵申屠却忽然笑了起来,“我就说即便太史家教养很是不错,应当也养不出你这样的女子。因为你实在是太妥帖太值得信任了,难免让我有时候有些不安。即便是我离开长达半年之久,你也可以将一切事情都处理得很妥当。我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哪怕信任你,你也让我感到很有危机感。”
太史映徽抿唇微笑,“那又如何呢?你连弘语不是你的女儿都不曾发现,其实你这样的聪明人在人类中绝对算得上是佼佼者,戏弄一个聪明人,自然会让我觉得更有趣。”
“是这样吗?其实我对他们是不是我的儿女并不是太关心。”赵申屠直接说,“更何况我可以确定你没有其他的男人。”
太史映徽这才说,“你当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她以为没有人类不在乎这个,虽然说赵申屠说得也没错,她确实没有其他男人,应当说她根本看不上任何人类的男子。赵弘语是个人类,却是她“造”出来的人类,用东海的万年珍贝,以她自己的血肉融和天地灵气孕育出来的这世上最纯洁的女孩子,虽不是她真正的女儿,可是她死的时候,太史映徽仍然感到十分难过。
赵申屠抱着手臂,“我在乎的人和事很少,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自己,事便只有一个大殷。你还排不上号,弘语就更算不上什么了。”
听到这个话,太史映徽的心情当然不会好,却听到赵申屠又继续说——
“难道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叶无莺不用问,就知道赵申屠肯定又坑了太史映徽一把。
信任是一回事,赵申屠对谁都有防备之心,包括他自己有时候都未必能完全放心自己。
叶无莺的肩膀已经迅速结了痂,半神之力于他而言还很陌生,他能肯定的只是若是完满情况下的太史映徽,自己肯定打不过。
“水合香。”赵申屠缓缓抽出了长剑,“你太喜欢用这种香了,我虽没有怀疑过你,但总要备着一手,免得被人背叛却无计可施。我被背叛过太多次,总要活得小心一些。”
太史映徽脸色一变,“是毒药!”
“剧毒,一点点引子就可以让你体内的毒爆发。”赵申屠一字一句地说,“你果然很强,直到现在也没有倒下,这种毒一旦爆发之后,即便是圣者都会即刻死亡,你却还好好站在这里。”
他从来都是个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公平一战或许在心情好的时候会做,更多时候他为了省事只会挑选最简单的方法。
即便是以前觉得太史映徽在他的控制之中,也从不曾放松过对她的警惕。
他曾十分信任她,因此她知道的事掌握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因此这毒毒性也就格外剧烈可怕,原本他要确保的是毒发之后,太史映徽连一个字都来不及吐出来就会死。
可是现在她没有。
叶无莺知道该抓住机会,在太史映徽的脸色变得不那么好看的刹那,他已经出剑了。
剑光比赵申屠的更加迅捷、锋利、暴烈、可怕。
最惊讶的是赵申屠,他不觉得在刚才与自己的对战中叶无莺隐藏了实力,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个他以为了解事实上根本不那么清楚的儿子实力增长得太快了。
这时候,他们身后的门却发出了一声巨响,一个人犹如炮弹一般砸了进来,一看到叶无莺在就大喊一声,“无莺快跑!”狠狠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的竟然是叶其允。
“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要对你们说这么多的废话?”太史映徽冷笑一声,“杀死你们并不是我的最佳选择,我要的更多,这世上只剩下我一个神的话,这天下有什么不归我所有?我需要所有人改变他们的信仰!”
叶无莺简直要嘲讽她的天真,说句实话人类什么时候有过统一的信仰?尤其是在东方的这片土地上。哪怕当年强大的巫神还在,人类也没以他为天啊。
剑锋横扫,太史映徽的身躯变作一片水的虚影,又浮现在不远处的台阶边上,她皱着眉捂住胸口,显然那剧烈的腐蚀性剧毒对她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她虽恢复了神力,这具身躯却还未全然转变为神躯,使得她力量虽强大,要抵御这种毒素反而不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