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科虽然重要,却没武将什么事。由此可见,宪侯大人多么善于钻空子。
宋微撇嘴,哼道:“你吃准了我爹回不来,故意欺负我是吧。”
“我欺负你?”独孤铣撑起脑袋,斜斜望着他的脸,“小隐,你时刻不忘惦记那薛三郎,这个账该怎么算?”
宋微大惊:“你!……”旋即反应过来,“我去,魏观这没节操的怂货!”
独孤铣闲闲道:“你别误会,奕侯纯属一片好意。他自觉愧对于你,万般无奈之下,托我向陛下进言,为你求情呢。我前日才从北郊回城,他昨日便特地上门,专为此事。”
宋微愣住:“这、这……他脑子里都装的什么,想出这种馊主意!”
独孤铣笑笑,不再提奕侯,只道:“你知道九月初八那日,我为什么会找去东城马场?又为什么会清楚你在姚子贡身边?”
宪侯神通广大,被抓住不算十分意外,宋微没想过非得问出具体详情。这时听他提及,顺口道:“为什么?”
“九月初七晚间,薛璄找你没找到,遂跑去找你娘。结果,”独孤铣顿一顿,似笑非笑,“结果,被你娘从波斯酒肆二楼直接打出大门。薛三郎大小也算个名人,此事轰动一时……”
宋微瞠目结舌。
“你躲得确实高超,大胆隐秘。若不是他,还真不太可能那般迅速准确找到你。说起来,我得感谢他才是,怎么会为难他?小隐,你多虑了。”
望着宪侯老奸巨猾的笑脸,最后一句“多虑了”,生叫宋微后脊柱一凉,底下操劳过度的部位痛得愈发鲜明。
“怎么了?难受?”独孤铣声音轻柔极了。
宋微皱起眉头,郁闷地撇过脸。他怕自己一开腔,就会忍不住喷出一口老血。
独孤铣坐起来,让他俯趴在腿上,仔细查看,一边轻轻揉按腰上的瘀青。
宋微觉得哪里都湿嗒嗒黏糊糊的,没好气道:“难受死了,弄点水来洗洗。”
独孤铣恍若未闻,手指沾着没干透的黏液起伏滑行,淫靡得一塌糊涂。
过一会儿,才道:“你不是几个月不洗澡都能忍,这有什么。”
宋微语塞,恨不能捶床大怒。
又是魏观这没节操的怂货,亏得老子还指望他起作用。
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啊……
宋微在心中默默总结:猪队友一号,薛璄薛三郎。猪队友二号,奕侯魏观。实至名归,当之无愧,从此绕道。
事实证明,一个靠谱的情郎,胜过无数猪队友的总和。趁宋微睡着的工夫,独孤铣要来热水做完清洗工作,又对着他的鬼画符写了几张大字。最后挑出一张原版里相对最工整的,叠好塞进衣兜。预备回家抽空多写几沓,下次入宫捎进来,让他留着慢慢应付他爹。
说宋微字丑,那是皇帝标准高。当爹的文韬武略笔走龙蛇,恨铁不成钢情绪控制下,难免夸张。其实宋微认真写的时候,好歹笔画平直,大小匀称,比之后世盛名远播的少将书法,强多了。另外一个好处就是,他这笔四不像随手体,正经练过的文士都学不来,反是独孤铣不精此道,刻意模仿,还有几分相似。
宋微睡醒,看见案上一叠子作业,立刻冰释前嫌,亲亲热热蹭过去:“我瞧瞧,像不像。你知道么,我几辈子都盼着有个帮我做功课的,总算盼来了。”
举起一张:“你说我爹能看出来不?”
独孤铣反问:“你以为呢?”
宋微哂笑:“满屋子都是他亲信,看不出来也算得出来呐。”
独孤铣从他手里将纸抽出来:“小隐,陛下大概只是欲图弥补,弥补错过的一些经历,你知道……”
“我知道。他也知道。所以我们爷儿俩难得糊涂,彼此包涵,他有政策,我有对策。”
“你明白就好。最多还有半个月,就能出宫了,再忍忍。”独孤铣拉着他往怀里靠,“还难受么?”
“疼死了!干脆我出宫之前你都不要来了。否则我可不敢保证,祭天地拜祖宗的时候能站得稳。”宋微不敢坐实,挂在他脖子上。
“嗯,我接下来都在京城里。陛下已经答应,让秦显做你的侍卫统领。跟他过去的都是熟人,他们经验丰富,你休想再偷溜出去,调皮捣蛋。”
宋微切一声:“小爷堂堂皇子王爷,用得着偷溜出去?调皮捣蛋?这种词麻烦留给你儿子专用。”
独孤铣低头亲下去。两人腻歪半天,宋微趴在他耳朵边,小声道:“外头有人偷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