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脸色非常难看,冷的掉渣,她沉默的在另一行上面割了两把。
“平手。”林一大口喘气,腰酸痛的厉害,他挥挥手,“不来了。”
那边哈伊跟布谷打赌,两人弯下腰抱起大把稻子往田埂上跑,十几个来回之后就累的叉开手脚躺田里。
林一经过的时候踢了两脚,“起来,田里有虫子。”
哈伊滚到林一脚边,抱出他的腿,“不起!”
“那就躺着吧。”林一笑着说,“你们的小伙伴看过来了。”
布谷最好面子,他猛地跳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装出一副不认识还在田里打滚的哈伊的样子。
“田里脏,起来。”把哈伊拧起来扔一边,林一拖着有点抽筋的腿往前走。
夏天是一块田,秋天会是两块,明年会划分出好几块,越来越多,以后每家都有田,林一被自己所想的给弄的心情大好。
他坐在田埂上唱歌,先是喊了句海豚音开嗓子,然后来了首经典的《九妹》,他不会承认这是记的最深的,当初舅舅家每天都放。
“你好像春天的一幅画”
“画中是天山的红桃花”
……
大家伙都齐刷刷的抬头,寻着声音去看田埂上的青年,听到后面的时候会大笑着重复。
林一高声唱,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九妹九妹可爱的妹妹”
田里是整齐的附和声,“可爱的妹妹”
陌生又新鲜的调子,很好听,大家伙在太阳底下沸腾了,放眼望去,田里冒出一群九妹。
“林,再来一个!”
“来一个!来一个!”
林一拿起罐子喝了口水,塞进嘴里一个野果子,靠在树底下把手放在脑后,眯起眼睛小声哼出调子就唱了起来。
“我听见你的声音。”
“有种特别的感觉。”
……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
……
树林里的男人听的格外投入,温柔的目光没有从那个身影上面离开一刻。
掌声很热烈的响起,好多小姑娘们偷偷瞅过来,又偷偷窃窃私语,都挺伤心,她们不敢跟巫抢人,也抢不过。
布谷跑到林一面前,快速擦擦脸上的汗,结果手上的泥全弄上去了,跟小花猫一样,林一耸动了几下肩膀。
“林,你教我唱老鼠吧。”
“肩膀酸。”林一的话说完,肩上就有一双手,捏的力道让他疼的龇牙咧嘴。
“轻点!”
“这样?”布谷脸上的笑容比田埂上的野菜花还要灿烂,讨好的问,“腿酸不酸,给你捏捏。”
林一抽抽嘴角,使劲搓了搓鸡皮疙瘩,教了布谷两遍就让他到一边领会去。
两首老情歌很快散播出去,田里的年轻男女开始对唱,在他们心中,林一的形象在这一刻无比高大,闪闪发光,只能远远的膜拜。
忙了一上午,浑身跟散架了一样,累成死狗的林一回去冲了个澡,吃了两鸡蛋倒床上就睡了,迷迷糊糊的感觉有只手在自己腰上按摩,他动了动身子,下意识靠过去。
“往下一点……就那里……”
温热的手掌放平,微施力用掌心转圈的碾。压了会又伸开五指细心的揉。捏,伏风听着怀中人舒服的呻。吟,低下头在他发顶吻了一下。
“九妹是谁?”
耳边的声音清晰传入,林一打了个哈欠,眼皮重的都睁不开了,他摸到伏风的胳膊抱在怀里蹭蹭,“……瞎编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还是平平静静的。
“林,老鼠爱青草,不爱大米。”
林医生:掀桌,还能不能一起玩耍了?!
☆、38
林一被伏风那句老鼠不爱大米给刺激的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有一只体形异常巨大,有着一身长厚灰毛的肥老鼠抱着一堆长草茎,边啃边吐碎渣子,吐了他一脸,然后……他给吓醒了。
用力捋了捋汗湿的头发,林一呼出一口气,在屋里看了一圈没找到人,他又四肢大仰的倒回床上盯着那个尖锐的大兽牙发呆。
“过来。”
刚提着筐子进屋的伏风听到林一的声音就随手把筐子放地上,走过去把他从床上抱起来,指尖轻抚过他未舒展的眉眼,“什么时候醒的?”
“刚才。”林一眯起眼睛,从那条小缝隙笑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我做了一个噩梦。”
听完一段古怪的梦,伏风的额角不易察觉的抽动,他在林一的注视下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林,的确有那种大老鼠,很大一只,贪吃贪睡,爱啃草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