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毛披风,陈又出门了。
老百姓都在自家守岁,不会上街转悠,只有打更跟个孤魂野鬼似的东出现一下,西出现一下。
陈又去了二狗子他娘那里,看到小院子那条路上有一串小脚印,尤其是门口,小脚印很深,应该在原地站了很长时间。
“二狗子为什么不跟他娘表明身份啊?”
系统说,“害怕。”
陈又不明白,“有什么好怕的?”
系统说,“怕从他娘的眼中看到厌恶,嫌弃,躲避。”
陈又的脚步一顿,“会吗?”
系统,“会。”
陈又唏嘘,“你那儿是在过年吗?”
系统说,“时间轴不同。”
陈又抽抽嘴,“时间轴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好牛逼。”
系统,“就是时间轴。”
陈又,“……”
城西的一个白白的坟包前,站了个小身影,棉袄上有多多少少的白,待了有一会儿了。
小孩是说长就长,还长的快,各个方面都长。
陈又是眼睁睁看着二狗子越长越结实的,他庆幸的是,离自己还有一定的距离。
踩着积雪走近了些,陈又看一片雪花飘到小孩的鼻尖上面,他做出了一件事后想起来就想抽自己的举动,用手去碰小孩的鼻尖。
然后,陈又的手就被狠狠的挥开了。
小孩厌恶的用力擦了几下鼻尖,抿着嘴巴离开坟包前。
陈又举着“图谋不轨,心思龌龊”的旗子在雪地里无语凝噎,“我真的是一个好人哎……”
除夕青楼不开业,初一到初三不关门。
这规矩也不知道是谁定的,没人去追究,大家都照做。
清风楼的生意太忙了,后厨的大妈就让小孩端个菜去给客人,那桌有个喜欢小孩的,直接就很猥琐的上手了。
二狗子被摸屁股,冷着脸把菜往那人脸上丢去。
一道人影突然过来,挡下了那些菜汤。
刚盛起来的菜,还有小半的汤,滚烫滚烫的,这要是搁谁脸上,那还得了啊。
陈又穿的厚,没烫着,他抖抖胸前的菜,“你跟我过来。”
二狗子往门口走。
陈又二话不说就去拽他的胳膊,往腋窝下一夹,脚步飞快的去了后院,“看什么看,忙自己的!”
下人们立刻收回视线,不敢再看一眼。
陈又把小孩丢到地上,“下次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不要当面泼,私下里再泼。”
说完了,他也不去看小孩是什么样子,就转身走了,边走边嘀嘀咕咕,“我这身新衣衫花了二十两,才穿了不到半天。”
别的青楼,老鸨很忙的,清风楼不同。
客人过来,经常见不到老鸨,招待他们的都是训练过的几个出挑的青年。
陈又到这个世界主要是完成任务,目标不是陪客的,他也就没必要天天在客人们之间走动,主要是他的脾气说来就来,容易搞事情。
“廖大哥——”
陈又听到这声音,就想逃,人胡少爷已经甩着胳膊腿飞奔过来了。
这种活泼外放型的,陈又头一次遇见,说实话,长的可以,身材也不错,不过,两个O在一起,除了成为好朋友,就没别的可做的了。
陈又是有一点抱歉的,把1搞成0,不是他的本意,那是意外。
胡少爷伸了个懒腰,就开始埋怨学堂的各种不好,什么学业多,很难,听不懂,老师很凶之类的。
陈又在心里点点头,上学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我信。
胡少爷忽然说,“那个叫二狗子的小孩真讨厌,要不是廖大哥,我早就把人给……”
陈又斜眼,“给怎样?”
胡少爷撇嘴,“就算是不搞出人命,也要赶出江城。”
看不出来,你的脑袋瓜子里不全是水,还有东西啊,陈又皱眉,声音一沉,“你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胡少爷的脸上出现一股子怒气,又因为是特定的人,就忍了下来,他哼哼,“我就是随便一说,不还没怎么着么。”
陈又懒的搭理。
过年嘛,街上有杂耍,舞龙舞狮,喷火,抬轿,扮城隍娘娘的,看的眼花缭乱,来一趟古代,不看这些节目,感受感受,都等于是白来。
陈又站在人群里拍手叫好,“真不错。”
胡少爷看着他,两眼都直了,“岂止是不错啊,简直好极了。”
到了元宵,那就更热闹了。
陈又带着春夏秋冬出来看灯会,凑巧的看到二狗子,他的旁边还有小女孩,不止一个。
不知道那几个小女孩在蹦蹦跳跳的说着什么,二狗子全程面无表情,小时候是个小冰块,长大了是个大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