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柯竞羡慕地说,“你这小子,真幸福。”
叶禹凡沉默着,心情却因为这句话慢慢平静下来。
自己所经历的事,别人可能永远不会知道有多煎熬;而柯竞的经历,他也永远不能体会到底有多痛苦……与之类似的还有夏骁川那短短三十余年让人喟叹的人生,在被人羡慕着非凡才华的同时,却经受着让人无法想象的命运波折。
没有人,是特别的。
很快就到了再次分别的时刻,因为有江冰和柯竞的陪同,三人又要去H市与何月夕他们会合,叶禹凡没再让父母陪他们去机场。
送机大厅,江冰和叶禹凡上演了依依不舍的分离戏码,凑在一起说不完的话,柯竞奇怪地瞅着他们,觉得他俩的关系,貌似也不简单。
转头又看另外一个方向,只见何月夕买了饮料,走过去轻拍了一下走神的郭哲恺,笑吟吟地说:“发啥愣呢,快喝了,一会儿上飞机不能带。”
“嗯。”郭哲恺一脸甜蜜的接过纸杯喝了起来。
柯竞:“……”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甩甩头,狠狠骂了一句: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自己是基看谁都基!
仿佛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到了西里。柯竞把晕得蔫儿吧唧的叶禹凡扶下飞机,四个人打车到了老汉姆街——这里,是他们这一年即将入住的新公寓。
没有了第一年的陌生和新鲜,没有了初来乍到的寂寞和彷徨,此时陪伴在叶禹凡身边的,有独居经验丰富的柯竞,顾家万能的保姆何月夕,还有个不会让人寂寞的郭哲恺……
他想起江冰走之前跟自己说的话:“刚回来的时候,你说自己太弱,让我教你打架,其实打架一个人是永远打不赢的,男人的胜势,在于兄弟的多少。”
他们在机场无人的角落交换了吻,江冰坏笑着,眼里满是不舍:“虽然我嫉妒他们能跟你朝夕相处,但是我更希望你有能照顾你的朋友在身边,不要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那家伙,唱多了情歌,也越发地会说情话了。
……
在西里的第二日,叶禹凡就见到了傅廷信,他是隔壁最早到的人,晚上还过来蹭了顿饭。
傅廷信出生在A国,有一段时间在国内接受家庭教育,随性散漫,不拘小节,和柯竞口中的“贵公子”正是同一类人。叶禹凡很早就知道傅廷信是个混血儿,虽然长得更像亚洲人,但比普通人深邃的五官和白皙的肌肤让他看上去就像是画册里的美少年。
今年再见到他,叶禹凡觉得傅廷信有点变化,这个人好像从画册里走了出来,眼睛里闪烁着与往时不同的精神。
席间聊起假期的事,傅廷信说自己也回国了,在S市的爷爷家呆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傅廷信过得比以往好几年都要充实,如果以前的学习都是机械和茫然的填鸭行为,那么这个假期他就像是蓄足了电的马达,主动地吸收着一切……
是那个S.A.Fale刺激了她,一想到会在高级学院遇到那家伙,傅廷信就兴奋不已!
“你这家伙,是不是终于要升学了?”柯竞问。
傅廷信五年级连读几年的事情在大伙儿当中并不算秘密,被柯竞调侃,也没露出不爽的表情,反而笑道:“是啊,终于!”
柯竞:“你打算学什么?”
傅廷信:“先学油画吧。”
柯竞挑眉:“先?你还想学别的?高级学院貌似需要专精一门吧!”
傅廷信:“嗯,所以先专精油画,看情况再说。”
“……”对这种天才级别的人物,柯竞都无力吐槽了。
“你呢?”傅廷信问柯竞,“我记得你去年好像也是Year5吧?”
柯竞:“……”
傅廷信:“打算再读一年?”
柯竞:“是啦是啦,我还没想好!”
边上的何月夕悄悄鄙视了一下,留级就留级嘛,说什么还没想好……
傅廷信又看向其余人:“你们呢,应该都顺利升学吧?”
“嗯!没想到心得报告通过了呢,还是得了个B!”何月夕道。
“我B减!”郭哲恺也很兴奋。
叶禹凡在身后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算是也回答过了。
昨天晚上他刚查了邮箱,安德鲁已经连续给他发了好几封邮件了,说他今年要转回高级学院当老师,不再兼任中级学院的tutor,问叶禹凡愿不愿意跟他学建筑。
除此之外,也有不少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教授给他发来一些专业的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