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欲(184)
姜月叹息一声,回道:“世安,珍夫人是不在了,可赢机还在啊。”
赢世安摇了摇头,“赢机所为不过针对母后与我,赢机对着父王,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
顿了顿,他又道:“看来有必要回一趟婆娑族,再找那大婶问问清楚。”
裴大将军府。
“世安,你没事儿吧,明知我恨透了婆娑人,还让我去?”那个满是痛苦的地方,如果可以,他宁愿从未去过,更不愿再度踏入。
赢世安墨眸微弯,笑道:“裴云,我知此事让你为难,可这事事关重大,还非你不可,你务必要将那大婶替我请回。”
听赢世安讲完前因后果,裴云才不得不妥协,“赢世安,如今局势不明,风云变幻,你确定要我去跑这一趟?留在上京,我多上能帮上你一些。”
赢世安一笑,摇了摇头,“你已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最终,裴云推脱不得,还是答应了下来,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办事牢靠的朱总管也被一并派了去。而两个孩子因为朱总管的离去,也不能去襄城避祸了。
☆、大结局(一)
自打发现了珍夫人留下的血书,姜月便时常梦魇,满山满岗的山茶花,凄美孤艳的背影,频频地进入她的梦里。
这一日,姜月又大汗淋漓地自梦中惊醒,本打算翻个身接着睡,却一不小心惊醒了枕边人。
“怎么?又梦魇?”赢世安伸手去探,小心地问道。
姜月握着他伸出的手,有些颤抖地说道:“世安,这次不一样,我看到她了,她在山茶花中,冲我回头了,她望着我,凄凉地望着我,眼里流得不是泪,是血,是血啊……还有那张脸,那张同我一模一样的脸,应当就是我姨母了……我总觉得,她想对我说什么,可是我刚向前走了几步,我还未听清,便醒过来了。”姜月是被吓醒的,任谁梦见一个故去的人流着血泪望着你,也会吓着吧。
赢世安一面轻拍她的背脊,助她平静下来,一面细语道:“你是白日里操心过甚,这才忧思入梦。赶明儿找点旁的事儿做,分分心,再用些安神汤,估摸着也就好了。”
姜月往他怀里钻了钻,低声道:“世安,不知怎地,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总觉得我姨母那血书没这这般简单。”
否则那大婶也不会神神秘秘塞给她那匣子,还特意嘱托她务必保管好。姜月现在回想起来,那大婶定然知晓她姨母的意图,并在猜测赢世安身份之后,在他救下她一家子之后,在发现姜月身份之后,痛苦地做出的抉择——将这匣子抛出来!
姜月现在之所以不安,则是因为,她从血书中嗅到了危险,却解不开其中的关键,因为其中最重要的一环,珍夫人为何要报复,他们不得而知。
姜月这几日想了很多,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她素未蒙面的姨母布了一局,这局是为报复北魏王,甚至整个赢家,而这匣子,这匣子当中的血书,也是破开布局的症结所在。
赢世安抬试了试她额间的汗珠,轻声道:“不要多想了,睡吧。”
姜月蹭了蹭,找个了舒服的姿势窝在赢世安怀里,“世安,要不赶明儿,我们将血书给父王瞧瞧,说不准他那里会有线索。”既然,她姨母既然要向王上报仇,那这个仇家总会知晓些因果吧。
黑暗中,赢世安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问道:“你想知晓珍夫人与父王的仇怨?”
姜月轻“嗯”了一声。
身后的赢世安,将她搂紧,低低又道:“你还记得盘布尔吗?”
“青云山的大祭司?”怎么可能会忘,这个疯子,曾经烧死诸多少女,只因信了一个不可靠的传说,心心念念地要替宣王复生。便是她自己,若是赢世安晚来一时半刻,现今这世上,也再无她这人,只剩一捧骨灰了。
盘布尔?宣王?惨死的宣王?山茶花岗送行的女人?
山茶花?!!
“你怀疑珍夫人是为了宣王?!”姜月咻地一下抬头,额头顶上赢世安的下颌,发出一阵闷响。
赢世安低头亲了口姜月的额发,漫不经心回道:“珍元宫满院的山茶花还记得否?”
“记得。”
“父王之所以费这大力,张罗这许多茶花,是因为父王曾说过,他初见慕容珍,便是漫山茶花盛开之时。而,盘布尔曾提到一个女子,在山茶花岗送走了宣王。更为巧合的是,我父王遇到珍夫人的时候,恰在大胜归来的途中。这林林总总,未免太过凑巧。”
姜月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我姨母接近王上之初,便是为了复仇?既如此,她又为何替仇人诞下儿子?”可她转念一想又道:“或许是王上逼迫姨母也说不准,因而仇上加仇,这才更要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