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寂冷的眉眼缓慢的灼烫。
在星宙海阵的篮夏村里,漫天星海,我和安萨坐在微风暗涌的崖顶,我不断的慨叹美景,他一直沉默着望天。最后我开始困顿,摇晃着脑袋,最后还是不能支撑的靠在安萨的肩膀上。
安萨僵直了身体生怕吵醒我,一动也不敢动的等到天亮。然后他出去找路,走前让我轻躺在地面上。
还有渊年异空里,安萨在记忆的迷雾里看见莲祭渊阵里幻出无数的刀刃切碎他的身体,视线一点点的变红,他朝上方的我伸出手,可是连手指都碎成了粉末。
……
曾经熟悉的片段,以另一种视角重新在病态的大脑里上演。不知道这些是真相,还是单纯的梦境。
偶尔我会被叫起来,喝水,吃药。
睁开眼,没有了宫殿,没有了星幻族的阵,甚至连异遁也没有了。只有雅图城,有愈发成熟的奈蜜紧蹙着眉,还有珂落日益消瘦的脸。
吃不下任何东西,浑身绵软的没有一点力气。
有人扶直我的身体,微凉的勺子盛着温热的流质,或者苦涩,或者无味。
我茫然的盯着洁白的床单,我的双手布满了密集的针孔,到处都是医用胶布和成块的脱脂棉。
我在满溢了消毒水的空气里深深的吸气,瞳孔里干的发涩。
有人在我身边说话,那种温软的语言混杂成一种混沌的嗡鸣,模糊不清。
我低着头呆呆的想,幽崎博士当初不就是我这种茫然的状态。
我一直以为那是是体弱所致,原来是心死所成。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是不是我也要死了。
就不用在梦见安萨了,不用活着这种不真实的假象里了。
我就这样静静的等着,却没有死,而是茫然的日复一日,折磨着每天都抽时间陪伴我的珂落。
直到有一天,珂落发疯的晃动我的身体,深陷的眼眶里,发红的瞳孔泫然欲滴。
“宫皇忍,我不娶你了,我送你回去,你跟安萨在一起,这样你就能好了吧,这样你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吧。”
我猛的清醒过来。
“啊?”
原本柔顺闪亮的金发此刻乱糟糟的堆在珂落的脑袋上,冰蓝的瞳孔上覆盖了细密的红色血丝。曾经英气的面容上满是青色的胡茬,他的军装上到处都是干透的血渍和碎裂的划痕,他瘦弱的十个手指深陷在我的臂膀里。
他听见我的声音,低下头,眼泪如线。
“我会把你送回去,我成全你们。”
珂落身后的奈蜜红着眼,同样红着脸,已经愤怒的出了格。
“宫皇忍,你既然不死心,何必选择回来又这么折磨珂落。”
“…”我盯着奈蜜,大脑里有短短一秒的空白。
这些时日的混沌,清醒来后居然是这么激烈的场景。
珂落已经无法说出话来。
奈蜜的声音却是咬牙切齿。
“你何必在这里要死不活的耽搁珂落,因为担心你而无法集中精力,他每天任务回来都是一身伤,一身血。你要死就赶紧死,别在这里拖累别人。”
“别说了。”珂落生硬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凭什么不说,她看不见你受了多少苦,就这样重新跟人跑了,你冤不冤。”奈蜜突然红着眼眶,一字一句,“宫皇忍,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不管我站在谁的立场上想,你都做得太过分了。”
“不管你选了谁,都是你的选择,你就应该承担起你说过的话,立过的誓言。”
听见奈蜜这么说,心脏猛烈的抽痛。
没错,是我错了。
我跟安萨发誓说我一定会等,结果我没等。
我答应珂落要嫁,给他机会跟他好好在一起,结果一再的食言。
是我太差劲,我混蛋。
可是安萨,
如果没有这十年误以为是死别的生离,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无奈的背叛,不会有这种锥心切肤之痛了。
对不起,我对你的誓言已经过期。
我要承担我接下来的承诺了。
无法遏制的滴下大颗的眼泪,我的手轻抚上珂落憔悴的侧脸。
“我病了就把你吓成这样,要是真如你想的那么勉强,我当初也就不会连一眼也没看他就跟你回来了。”
“…”
“我不是说了永远都别离开我了吗,傻瓜,别想不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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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般的颜色在漆黑中划过的一抹幽蓝磷火。
光殿急匆匆的在庞大的殿内寻找,极细的灵力千丝万缕的涌进混沌,仿佛触手般探索者能量最为厚重的本源。
很快就察觉到了那翻滚不熄的异能,黄金铁水般容纳了光殿祭出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