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死吧。” 被熏红的血色猫瞳里流溢出绝望的神色。
“想死,你早就死过一次了,你死了也不能弥补你的错。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你难受的活着,就想现在一样,我要洗去你的记忆,让你再次变成一只狗,不过这次,没有魔殿这么好的待遇,就只是一只低贱的狗了。”
“我的意思是,你们去死吧。”
坚硬的铁链瞬间被强大的力量撑的粉碎,紧闭的唇瓣中淌出刺目粘腻的红,安萨颤抖着幻出青色的斩魇剑,剑锋一转,直直的插进自己的肩膀。
狭小的空间里瞬间充溢了暴涌的银色光芒,翻滚的气流中,幽崎撑大瞳孔无法执行的盯着眼前发生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场面。
猛烈翻飞的银色长发和喷洒的血线狂躁的混杂交织,指节发白的纤长手指一用力,青色的剑锋直接砍下整个肩膀连带着整条手臂。
喷薄的血液仿佛地狱骇人的血手,在惨白的墙面上画出最凄厉恐怖的图案,地上的死寂的残肉露出青黑色的猎杀子弹,泛出怪异迷幻的光芒。
猫瞳一片最冷寒的血色,流溢出恶魔般的癫狂,那种毫无痛觉的,痴迷杀戮的神色。
寂静里只有骨骼和血肉生长的怪诞声响,在空气里以一种极为竦人的姿态扭曲着,长出骨骼,肌肉,血脉和皮肤。
失血过多的脸,苍白的仿佛鬼魅。
意识在疯狂的举动下碾成粉末,直到强撑着长出新的手臂而没有死掉,他动了动裸露的臂膀,光洁如初。
一直束缚我的能量已经留在断臂里了。
现在没什么可以阻挡我,去毁灭这一切。
自私,欺骗,利用,你们果然和我一样,已经肮脏不堪了。
既然是这样,该到了净化的时候了。
瞬间身体上有凛冽的凉,幽崎倒在血泊中,在剑锋刺入喉咙前说了一句话。
“莉莲的那个孩子,还活着呢,我想,你应该见过他了吧,呵呵,长的多像你啊。”
坚硬的钢铁被强硬银色的碾成粉末,战栗的手指几乎无法握紧手里的剑,不断的向前,将面前突然冒出来的,武装紧实的肉体撕成鲜血淋漓的碎片。
瞳孔里炽热的燃烧,用最灼烫的温度浇铸成血红的世界。
听不见金属碎裂的声响,也没有子弹爆射的呼啸。
那是一个无声而又惨烈的炼狱。
似乎这样更适合这里。
走出拥挤狭小的通道,身后的高大建筑沉默着倒塌,激起大团浓烈的烟尘,糅杂着无数飞溅的碎石,绕过周身炫目的银光,在拥挤的街道上疯狂的四溅。
视线里一片暗红色的阴霾,仿佛一句咳血的叹息,无力的朝向安萨。
耳朵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甚至没有心跳声,一切死寂的,就仿佛真的身在地狱,仿佛自己真的死掉了。
没有人能挽救我,甚至是自己,不知所措的,羞愧的,只能毁灭、吞噬陌生却熟悉的这里,还有混乱的自己。
最肮脏的东西。
消散的烟尘中,清晰着整齐持枪的军队,遥远街道的战车,此刻正调整着高架炮筒的角度。
无数爆射出来耀眼的光线,仿佛铺天盖地的金黄色流星,瞬间在苍穹里划出一道一道密集的伤口。
抬起手轻挥着青色的长剑在地上整齐的割出一道深邃的裂痕,顺带着祭出一点能量,变将坚实厚重的金属街道直径掀翻到空中,就像是撕掉地面顽固的皮肤,带着碎裂喷溅的管道,宛若怪异的机械巨人,在芬芳柔软的泥土里拔地而起。
金色的流光在直立入云的街道上疯狂的切割,炮火将几长厚的钢铁墙壁击成碎块,数条巨蟒般的火舌将碎裂坍塌的钢铁街道生硬的压制成猛烈燃烧的堆积物,翻滚的浓烟仿佛一朵黑色的花朵,凄厉的在风中开放。
撇了一眼身边的高楼,还是觉得熟悉。
走进去,落荒而逃的人族看见自己,或者掉头逃窜,更多的是当场瘫坐在地面,透明的液体从他们的瞳孔里汹涌成流,抬起手,用血液覆盖这可笑的场面。
转身面向一边紧闭的门,伸出手点了下蓝色的按钮,电梯门应声而开。
即使被扭曲了大脑的记忆,身体本能的记忆还是无法磨灭。
好希望自己真的忘记了,
好希望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好希望他说的都是假的。
可是,为什么要缓慢的,
拾起来,
我已经丢弃了很久的
根本就不想要的东西。
我一点都不想想起来。
身体在突然烧窜起来的炫目火色中猛烈的震颤,视线里瞬间爬满巨大的裂缝,吐出大堆的钢铁碎末。肆意流窜的蓝色电火中,安萨自然的在银色能量罩中浮起,眼看着这栋建筑在炮火中,一点一点的被拆散,轰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