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泪水顺着尖细的面容滴落在锋利的爪子上,沾湿了纯白的绒毛。她急剧的缩小成人形,埋着头坐在土地上,瘦弱肩膀微微的抽动。
“…你别哭啊。”看见她哭的梨花带雨我立刻心软了,差点说出‘你不哭,我偶尔也可以把他借你压一压’这种混账话来。
背后的衣料上有手指覆了上来,然后收拢。我连忙回头,看见魔殿大人坐直了身体抓着我的衣服,银色的发丝森林里迷障的雾气里泛出迷幻的光点。
逆着昏暗的光线,我似乎怀疑有那么一瞬间看见他睁大了瞳孔有些惊慌的望着我的画面。
可是现在我眼前的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安静的仿佛冷寒的深潭。
“你背上的衣服开了。”他说。
我连忙伸手费力的够了够,然后摸到了自己裸在外面的一部分肌肤。怪不得一直觉得背后有点凉,可能是摔下来的时候被树枝撕破了。
“哦。”我胡乱的把周围的衣料往中间拢了拢,猛的想起来,自己手上的冰凌已经消失了。
回过头,却发现她已经从地上站起来,没有丝毫反扑的意味。
“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想…”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一开始误解了她的意思,看她的样子似乎对他没有那种勾搭的企图,“你怎么了。”
“是我自己的事,”她无力的摆了摆手,声音哽咽“认错人了。”
“……不会是他长的向你喜欢的人吧。”
没想到这种极品的长相都块成了大众脸了,我在心里祈祷着千万别被我猜中。
“不是喜欢,是仇人,可是仔细看他一点也不像,他比那个巫师要好看很多。”她吸了吸鼻子。
“那你为什么哭。”我开始放心的刨根问底。“是因为不能手刃仇人吗。“她摇了摇头,指了指头上,“你们跳下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什么吗。”
“有,这个山谷好像很奇怪。”
“这里是召卫族地界,这个山谷叫渊年异空,从崖顶跳下来的人能看见自己曾经和未来,前生和来世。”她停了一下,抬手擦干脸上的泪痕,“我只是刚好这次看见了些让我难过的事。”
“召卫族!!那你认识守卫么。”说完这些我觉得自己有些蠢,按理守卫应该是几万年前的人,这个女子看上去很年轻,一定不会认识。
她有些微微错愕,点了点头,“他是我们族的第一席勇士,难道银鬼已经彻底消失了。”
这次轮到我错愕了。
倒不是因为她居然知道守卫,而是,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听到那两个字了。
“银…鬼…跟守卫有什么关系,我从来没听守卫提过。”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守卫失忆的事情,“他失忆了,想不起来自己的任务了,你知道么,这样他就不用千里迢迢的去死灵族找巫师药剂了。”
“你直接告诉守卫他根本没必要想起来。” 她似乎十分抵触听到巫师这两个字,“你又是谁。”
“宫皇忍,就是守卫的一个朋友。”
“不能吧…你就是宫皇忍?”她的表情呈现出一种茫然的疑惑,“不是早就死了么,没死也不可能活这么久啊。”
“重名,重名而已。”我连忙盖了过去,“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嫉岚。”似乎对宫皇忍这个名字也不感兴趣,她的声音恢复了些,开始变得轻柔。“我刚才在崖顶的时候看见了很多的人族战机,你们需要出谷才能与他们汇合,这古终年黑雾弥漫,他们应该是不敢开进来的。”
“我一点也不想跟他们汇合,我们是被追捕的。”收好雪弓,我继续背过手去弄着身后的衣服“我们如果想在这里暂避一下,会不会激怒你们的族人。”
“这里只有我自己,召卫的主要地界离这里还远得很。既然是守卫的朋友,留下也没有什么。”嫉岚转身朝森林的深处走去,“跟我来。”
背着手摸到衣料裂口衣角准备系在一起,却突然碰到他冰冷的指尖。
我放下手,站在原地,夕阳下地面高大的暗影逐渐覆盖了我的身影。
“他们很快会搜来,不能在这里久留。”他将碎裂的衣料打结。
“恩,我想在这里呆一晚,明天再走。”我懒惰的毛病又开始犯了,“不休息好,哪有力气逃跑。”
“你的背上怎么有死灵族的图腾。”他的语气很轻。
“这不可能,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而且我浑身上下也没有刺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