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五分钟,萧守就解决了这一餐。他拎了银酒壶,往外走去。一醉解千愁,若是这些不痛快能都像酒水一样穿肠过就好了。
萧守本来很期待这次诗会的,费尽心思得到的结果却是周太傅那不咸不淡的评价,预想中的赏识,崇敬,小弟,美女,一样都没得到。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萧守可以接受失败,他只是讨厌自己失败得这样不明不白。当真是没有背景就没有前景了么?
萧守踱到花丛后边儿的草丛里,倚着棵树,懒懒地躺了下来。未时的日头虽烈,树下却是一片阴凉,萧守的半边身子晒在树荫之外,倒是暖洋洋地正舒服。萧守眯着眼慢慢地嘬着酒,安慰自己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醉意一点一点渗透四肢百骸。
按照晋江定律,凡小受喝酒那就一定得发生点什么,这年头,酒的出场率,比春药还高。以至于形成了“上酒=上小攻=上小受”的定律。(相信大家能明白此“上”和彼“上”的区别。)小到酒后吐真言,大到酒后乱性,都充分说明了酒是催生JQ的第一道具。
所以,过了会儿,喝得正爽的萧守听到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萧守微微睁开了眼,一片巨大的阴影挡在了自己面前。一个男子逆着光,走到自己面前。衣袖在他手的起落间翩翩舞起,就是那样随意的姿态竟将平凡的衣物展现得雍容和堂皇。大袖在举手投足间翻飞、恍若临风而舞的苍鹰,凌厉到华美。
两个人,一壶酒,一棵树,隔了人群,隐了身形。
目光迷离,薄汗微透的少年慵懒地卧在青草上,歪歪头,笑得有些傻:“楚林?”
来人笑得温和:“萧守,你怎么这般糟蹋花草?”
萧守不在意地笑笑,空出的手在身边拍拍:“种草不让人去躺,不如改种仙人掌。”
洛子枯于是也躺下身来,侧卧着看向萧守,嘴角噙笑:“说得有理。”
萧守于是也侧卧着,有些泛红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洛子枯:“楚林,好久不见了。”
洛子枯微微蹙眉,淡淡开口:“萧守,你醉了。我是洛子枯。”
萧守仿若未闻,将身子挨得更近了些,撒娇一般的口吻:“楚林,我头疼。”
洛子枯伸出手,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揉:“好些了么?”
萧守闭上眼,笑得有些勉强:“嗯,只是有点疼,不碍事的。”
洛子枯继续按揉着,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守精致的脸,并不说话。
萧守好像真的喝多了,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事,从街道口老李家的馄饨特别好吃,一直说到今早上自己一脚踩到水盆里。都是很无关紧要的小事,萧守却说得兴致盎然,反反复复,零零碎碎。洛子枯却也听得很认真,总是带着兴味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萧守突然神神秘秘地凑在洛子枯耳边,低声道:“楚林,我这些日子看了很多东西,验证了那个猜测,这个诞皇大陆果然……呵呵。”
洛子枯伸出手,挨上他的脖子,轻柔地帮萧守整理了一下衣襟:“萧守,清醒点。我不是楚林。”
萧守垂了羽睫,笑笑:“你不是楚林是谁?不要以为换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洛子枯又随手替他顺了顺发:“我带你去厢房里小憩可好?”
萧守吮着酒壶嘴,咽了口酒,含糊道:“这儿很好,我不换地方。”
洛子枯夺了他的酒,双臂一捞就把他抱了起来:“你醉了,一个人待着容易出事。”
萧守不满地嘟囔:“我没醉,我还能走呢,你放我下来。”
洛子枯抱得更紧:“别闹,连人都认不出了还说没醉。”
萧守扭了扭,没挣脱:“放我下来,我一个大男人,被你这样抱着,成何体统!”
洛子枯笑笑,把萧守往怀里压了压:“萧守,别总是死撑着。只知道刚的人,难免会被折断。”
萧守瞪着他,挣扎得更加剧烈:“只有柔的人,到头来终是懦夫。”
洛子枯低下头,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亲昵的气息带着安抚的味道:“行,行,你刚柔并济成了吧。放心,我们从这边绕过去,不会有人看到的。”
萧守气鼓鼓地看着洛子枯:“楚林,放我下来。”
洛子枯不为所动:“我不是楚林,所以我不会放开。”
说罢洛子枯有些报复性地在萧守腰侧捏了一把,萧守凄惨地嗷嗷两声,老实了。
洛子枯抱了萧守绕过花丛,来到芙蓉阁的内室,不知是不是早有吩咐,这一路竟然真的没遇到别人。洛子枯来到床边,将萧守轻轻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