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名溪点头道:“嗯,这件事情我也会调查明白。好了,因为这事儿,让你劳了半日的神,这会儿还不赶紧歇一歇呢。”说完便扶着阮云丝躺下,夫妻两个又计议了一阵,阮云丝方觉着眼皮子发沉。这才打了个呵欠,沉沉睡去。
第二日,阮云丝使人叫来小溪,用言语试探了两句,确定这丫鬟毫不知宝鼎寺的内情,因她跟着袁姨娘向来跋扈,所以阮云丝命人打了她二十板子,远远打发到庄子上去了。
三日后,传来消息,宝鼎寺不知怎的起了一场大火。一整座宏伟寺庙连着里面的僧人,全都随着这场大火化为灰烬。
阮云丝知道消息后,便明白苏名溪和皇帝到底还是不想节外生枝,若以通敌叛国罪论处,就算走个过场,也要审问行刑的,那些淫僧万一鱼死网破。再漏了口风,终究不妥,倒不如放一把莫名其妙的大火,将他们尽皆烧死的好。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算是非常圆满的。阮云丝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因为她一席话,使那么多家庭和生命得以保存,她心中其实还是很高兴很骄傲的。这不是什么圣母,而是她这个现代女子对生命的尊重,对那些残害妇女的狗屁封建礼教地挑战。她很庆幸,自己遇到的,爱上的人是苏名溪,如果没有他,这件事绝对不可能解决的这么圆满。
因放下了这样一件大心事,阮云丝不由得整个人都放松了,此时坐在窗边,看着天际夕阳,秋风徐徐,吹得人倒生出几分惬意,她拿起桌上葡萄,正要放进嘴里,就听见外面咚咚咚的脚步声响,接着芳草一头闯进来,沉声道:“奶奶,袁姨娘……袁姨娘她……”
“她怎么了?”阮云丝站起身,只觉得一颗心不住往下沉,其实不用芳草说出答案,只看她一脸的郑重,阮云丝也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
果然,就听芳草轻声道:“她撞墙自尽了,婆子去送晚饭的时候,尸体已经凉透了。”
“果真……还是这样……”
阮云丝轻轻叹了口气,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芳草退了出去,这里阮云丝走到窗前,那轮坠到山边的夕阳如血一般红,她苦笑一声,暗道不知袁姨娘的血,是否也如这般红。
“你是知道了吧?像你那样聪明的人,只要从婆子们的口中知道了宝鼎寺的事,就该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暴露了。不然的话,恐怕你也不会下决心寻死吧?”
阮云丝叹了口气,她眼前仿佛浮现出袁姨娘那嚣张飞扬的脸,不由得脉脉闭了眼睛,似是轻声自语,又似是对面前那个虚影说话,喃喃道:“若只是这件事,你也是无辜的,我怎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定要袖手看着他们处置你。可你不该一次次的害人,到最后,害人不成,却害了自己。做了错事,总要付出代价的。袁泷云,你这辈子没明白,或许是你不屑明白这个道理,但愿你下辈子能明白,能记住这个教训,好好做人。黄泉路远,我就……不相送了。”
袁姨娘的死很快就平息下去。单从她用红花麝香要害阮云丝的那一刻起,在刘夫人和杨老太君眼里,她就已经是个死人。
虽然两人虔心礼佛,但袁姨娘的所作所为,却是犯了大宅门中最大的一个禁忌,所以除了阮云丝这个穿越女外,其实就算是一夜夫妻百夜恩的苏名溪,也从没有想过要放她一条生路,这是他们权贵之家的尊严和规矩,任何人都不能在侵犯践踏后全身而退。
国公府重新恢复了往日平静,眼看着天气一天天转凉了,阮云丝也被彻底禁止再上织机织锦,只好将其他布料的织造方法教授下去,然后让人到两个厂子里继续教其他人。
如此一来,流锦布庄倒是红火了,连带着两个云溪织染厂也都是日进斗金,但这一切,阮云丝却只能眼看着,因为她如今可是国公府里的一级保护动物,待遇比大熊猫还要高呢,首要一条就是不能劳累,至于出门,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这种情况下,只能自救了。阮云丝非常感慨的想,在府里转悠了几天,她果断制定了自己接下来的宏伟目标:羽绒。
怀着身孕需要全府中人密切注意的大奶奶一声令下,后院里养着的鸭子和大鹅们算是倒了八辈子霉,让下人们捉住了,身上那防寒的绒毛便要去了三分之一。总算阮云丝还没有“丧尽天良”,知道天气冷了,鸭子和大鹅也要靠着这点绒毛过冬,所以命令下人们每一只意思意思就行了,不用全都剪下来。就这样,才总算给鸭子和大鹅们留了一条生路,当然,那些很快就要上餐桌的鸭鹅就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了,都是死了之后,绒毛全部薅下来充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