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枕头是用稻壳做的,所以砸在脸上也不觉着疼,若是大户人家的瓷枕之类的,只怕芸娘这会儿脸上就开花了。
“好啊,你个没良心的,我这样夸你,你还用枕头来丢我……”
芸娘爬起来,向阮云丝扑去,若是平时,她早就下炕逃了。这会儿却也没了力气,只是任芸娘在自己身上摇着,心中的疑惑却是越来越浓,暗道苏名溪到底在干什么啊?他去了哪里呢?难道真是他泄气了,打算和我老死不相往来?若真是这样倒更好,只是先前根本没有露出这方面的倾向。怎么忽然就想通了吗?还是说,他被皇帝派到西域海南等天涯地角的地方儿了,所以到现在还没回来?那这一行到底有没有危险啊?不对不对,他有没有危险关你什么事?阮云丝。你去在乎这些做什么?还是赶紧想个办法,看看什么时候能见他一面,把小绿的来历打听清楚。让这孩子早点和家人团聚才好。
想到这里,阮云丝渐渐平静下来,暗道虽然事情看似多如乱麻,但只要一件件去做,总会有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时候。嗯!看来最近我要找个时间,让南哥儿去一趟国公府,和小公爷说一说小绿的事儿了。
一边想着。也实在是困乏了,阮云丝不知不觉就睡熟过去。也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只听身边有人叫她,她迷迷瞪瞪“嗯”了一声,也不睁眼。最后那人手脚并用的开始推了,阮云丝这才无奈道:“小绿,你这个小魔头,就不能让我清闲一会儿?”
一边说着,到底还是无奈睁开眼来,却见推自己的竟然是芸娘,听她笑着啐道:“你还想怎么清闲?再睡下去,太阳都快下山了知不知道?你晚上还睡不睡了?赶紧起来,看看你这个姿势。再睡一会儿保不准就落枕了,到时候有你遭罪的。”
阮云丝坐起身,活动了下脖子,呵呵笑道:“还真是,哎,怎么就睡到了这个时辰?南哥儿和秀丫头他们呢?小绿怎么也不在?他们竟然这样乖巧了?”
芸娘笑道:“什么乖巧?这不是端午要到了吗?今儿李保长他们去流花河搭台子了。你还不知道吧?咱们这儿每年都要赛龙舟的,偏偏去年因为几个村子的保长一齐病了,这事儿也不凑巧,龙舟又坏了好几条,百姓们也弄不起来,就没整,听李保长说,今年开春就把那龙舟修好了,攒足了劲儿要好好赛一场呢。这不,今天下午就有人去河边搭台子,除了保长们,还有那些地主家的人也过去了,这会儿流花河岸不知道多热闹呢,所以南哥儿就带他们过去看热闹了。”
阮云丝笑道:“这倒是好事儿,偏我去年竟没赶上。这龙舟是怎么比赛啊?难道一个村子一条船?到时候比赛吗?流花河的河面可不是很宽,一下子能排开那么些船?”
芸娘笑道:“这附近总共有十八个村子,都来参加,河面不宽有什么?一次三条船,之后再让最快的那几艘分别比试呗?是了,我听说今年猎户村也要加入,你知道了,他们向来是在山上讨生活,从前从不参加的,不知道今年为什么也要参加。”
阮云丝笑道:“这有什么?猎户村难道不是在流花河边?从前不参加,大概是男人们忙着打猎,但是去年收秋粮,猎户村里也是受益了的,他们手里有了钱,跃跃欲试也正常,我不信那村子里就找不出个会划船游泳的。”
芸娘撇撇嘴道:“偏你又知道了。”一边说一边下炕,正要去桌上倒杯水喝,就听外面有人喊,芸娘便是一喜,看着阮云丝道:“该不会是你今儿才念叨过小公爷,他这就过来了吧?”
阮云丝又好气又好笑,啐了一口道:“呸!你连李保长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还小公爷,敢情你那样惦记他,我就让你替南哥儿去国公府走一趟如何?让你好好……”不等说完,芸娘的脸便红透了,自己拍了一下嘴巴道:“这真是,我竟没听出是李保长的声音,呸!都怪你,不是你提起小公爷,我也不至于听差了。”说完便走出门去,只见李保长身后跟着她媳妇以及其他几个男人,看见她便笑道:“芸娘啊,阮家妹子在不在?”
“我在家呢,李保长和嫂子有什么事儿?”
阮云丝从芸娘身后走出来,有些戒备的打量着其他几个男人,却见他们脸上带着憨厚笑容,也不过是些普普通通的村夫罢了,她这才放下心来,暗道我还以为是小绿的事儿犯了,让人误会我拐卖儿童呢。不成不成,小绿的事儿一定要解决了,不然我恐怕就要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万一再被人告一状拿到衙门里坐监,我冤不冤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