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可能的?就是不能要她的命,也要她不能顺利生下孩子;就算孩子生下来。也要想办法让她坐立不安。你想一想,她若是知道有人要害自己。还能保持素日里的镇定冷静吗?这样重重压力下,我不信她还能装模作样下去,只要她原形毕露,怎么知道爷就不会重新厌弃她?你当爷真是为了吃食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蠢货吗?”
不得不说,薛芝兰对徐冉云了解甚深,十分明白怎样才能打动对方。这话一出口,就见徐冉云眼中升起一丝光亮,她便明白自己又成功了。
心中得意之余,面上却越发郑重,沉声道:“刚刚我说你装疯卖傻错了,便是觉着你行事太莽撞,还没怎么着,怎能就破罐子破摔呢?我们还没有最后输掉,就不信以你我之能,联起手来还不能逼得她恢复刁蛮悍妇原形,所以我替你惋惜。如今既然知道你也有你的苦衷,这的确是万般无奈了,好在姜姨娘去了春风苑,这事儿摊在谁身上都难免生气,你素日也是个性子急的,所以只要以后谨言慎行,倒还可描补一二。”
“恐怕很难了,你没看见爷那天去我房里发的火,从此后我在他心中,怕是和大奶奶从前的悍妇形容没什么两样。我如今的心愿,不过是和名哥儿清清静静过日子罢了。”
徐冉云拿帕子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面容瞬间恢复优雅光彩,就连说话都带了几分笑意。薛芝兰是什么人?一看她的神态,便知对方虽是振奋了精神,却又开始打着坐山观虎斗的主意。
因便冷笑一声,悠悠道:“你莫要说这样话,心里也别想着这么多日子,也该让我冲锋陷阵一回。我和你说,此事缺了你我任何一个人都不行。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劝你?难道我愿意在扳倒大奶奶后还要和你分个胜负?实在是如今我可以依靠的,也只有你了。”
“这话我却有些不明白。”徐冉云皱眉,暗道这薛芝兰讨厌得很,行事必要利用别人,她自己干干净净的,当真再阴险不过。
“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别看我说的云淡风轻,可谋害大奶奶这事儿,却非一朝一夕之功。这么说吧,若是能趁着她回娘家的时候一下就将她剪除了,那后面倒也不用我们费心。怕就怕这一次功败垂成,甚至两次三次都无功而返,这种时候,就得你我联手,不时给大奶奶下点绊子,把她本性激发出来。你也不用想着我是诓你,你大可暗中准备着,看看我这次是不是只动嘴支使你。只是有一条,若我的主意不行,你须要从后面顶上,咱们务必要让大奶奶身边一件事接一件事的发生,不给她喘息之机,如此才能达到让她原形毕露的目的。”
徐冉云听了这番话,半晌不语,忽听薛芝兰又冷笑道:“从前你有姜姨娘,我有静姨娘,咱们可以四人联手。可如今呢?那两个都被大奶奶用各种手段笼络了去,只剩下你我两个光杆的,若咱们还不能团结起来,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那女人爬到咱们头上,从此后在她的羞辱和冷笑下讨生活?”
徐冉云心中已经认同了薛芝兰的话,却不愿被她牵着鼻子走,因淡淡道:“话也不是这么说,怎么知道她日后一定对我们不好?爷之前不也露出意思了吗?说若觉着辜负青春,他可以想办法送咱们出去,重新活一个自在。”
“呵呵!那你答应了吗?”薛芝兰冷笑,见徐冉云摇头,她便笑道:“是啊,你不肯答应,我也不肯答应,为什么?因为我们的孩儿在这里,我虽心机深沉毒辣,却也舍不得抛下自己的儿女去外面逍遥。你不也一样吗?只是爷既然说了这种话,你还不明白意思?那就是说,日后我们在安平侯府中,势必要守活寡了,难道你就愿意过这样日子?你还做梦呢,想着那女人会对你好,你怎么不想想?爷这番话是谁教他的?假惺惺的做出慈悲嘴脸,其实却是不给我们退路,这不正是她从前最爱干的事吗?”
话到此处,徐冉云终于被薛芝兰打动,叹气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既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怎么做吧。你也知道,从我不管家了,我这手里可用的人就少了。”
薛芝兰笑道:“成,我也知道我不做出些事来,你是不会信我的,那你就等着看吧。至于人手,恰是这会儿还听你话的人,才好相信,难道你不知患难见人心的?从前在你管家时上前巴结的,你敢把这样要命的事情交给她们去做?就不怕她们转头把你卖个干净?”
两人说着话,慢慢徐冉云就觉着脑子里好像清亮了许多,如同阴沉的天空忽然照进一丝阳光来:原来她还是有希望扳倒苏暖暖的,她还有为儿子争取这份家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