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抬头一看见海渊,就立刻大喊:「你又在玩什么,要吓死人吗?」
「不可以睡觉,放下书包赶快下去吃饭,然後洗完澡,继续读书。」海渊面无表情地喝著蜜豆奶。
「真的是有够夭寿的,死囝仔圃,整天就只会捉弄老人家!」阿茶抓了一叠卫生纸擤鼻涕,嘴里喃喃抱怨著。
「快点。」海渊放下书包,边喝著蜜豆奶,边往楼下走去。
阿茶掏了掏身上的口袋,发觉没钱了,便打开抽屉随便抓了几张钞票塞进口袋里,跑出外头去追海渊。
到了学生餐厅,海渊还是点烧肉贩,阿茶叫了两颗肉粽一碗肉羹,付了钱便帮手伤还未痊愈的海渊端起晚餐,两个人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吃饭。
「你今天是不是要去拆线?」阿茶问海渊。
「好像是。」海渊说。
「药吃完了吗?」阿茶再问。
「不知道。」海渊咬著蜜豆奶的吸管。
「嗨呦,不要再喝饮料了啦!就爱喝那些东西,正餐也不吃。赶快把饭扒一扒,等一下我陪你去拆线。」阿茶用筷子挟了海渊最爱的烤肉,送到他嘴边。
海渊把蜜豆奶放下,张开嘴让阿茶把肉放进他嘴巴里面。
餐厅里所有的视线仍是盯著他们看,虽然大家都晓得海渊是因为右手受伤没办法拿筷子,才会让人喂他。
但是平日那个暴戾恐怖的大魔王如今像个小孩子似地,对方说嘴开开,就乖乖地张嘴让人喂饭,许多人还是感觉到不可思议。
到底是那个喂饭的夏泽方变了,变成了驯兽师,驯服这头野兽。
还是叶海渊这头野兽变了,变得温驯如小猫咪,乖乖让人喂吃饭?
食堂里充满暧昧而又诡异的气氛,所有的人都偷偷瞧著沉浸在自己世界专心用食的两人,那两个人也不理会众人的视线,只是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
当海渊一口肉一口饭地被喂食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往他们这里走来。
海渊抬头,发觉那是他们班的级任导师,敦体育的蔡同。
蔡同身材矮矮壮壮的,脸像本垒板般长成倒五角型,穿著运动服脖子上还挂著个哨子的他笑眯眯地,望著正在吃饭的这两个人。
「听其他老师说,你最近出席纪录良好,很少旷课了。」蔡同望著海渊。
海渊斜眼看了班导一下,跟著吃下-口饭,嘴巴不停地动著,实在没有空回覆对方的话。
「老师你也来吃饭喔!」阿茶说:「你要赶快去点餐啦,不然再晚一点学生都来了,这里就没地方可以坐了。」学生餐厅虽然大,桌椅可以容纳将近一百五十人左右,但是整个学校几千个人,所以来晚了还是只有站著吃的份。
「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来看一下叶海渊,然後有些事情想找你。」蔡同将注意力栘到拿著筷子跟餐盘不停对海渊投食的阿茶身上。
「我?我安怎了吗?」阿茶有些疑惑。
「老师前几天看你在学校里面跑过来又跑过去,发觉你跑得还满快的。」蔡同说。
「有吗?」阿茶想了想,愣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啊,那是我要回去宿舍看小渊啦,他前几天发烧,我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留在房间里面睡觉这样子。」阿茶跟著又问:「是学校里面不行跑来跑去吗?我知道走廊上面不可以跑啦,所以我都等走到教室楼下那个花圃那边才--咆的。」
阿茶显得有些紧张,他才刚开始当学生没多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坏了什么事情。
「不是啦!一蔡同连忙说:「我是觉得你速度还挺快的,所以去问了一下,才发觉你一年级的时候有加入田径队,你的成绩一直都不错,但是为什么下学期就退出了呢?」
「钦……」阿茶顿了顿。「你这样问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你回答。会不会是泽方不喜欢田径队啊?」
「哈?一蔡同听不懂阿茶话中的意思。「你不喜欢田径吗?但是老师觉得你跑得真得很快,而且你的成绩也很不错,如果再努力一下,绝对可以代表学校出去参加各种比赛的。」
「唉呦,我不是这个意思啦!」阿茶还在想要怎么解释。
这时阿茶喂食的动作慢了下来,注意力也从海渊的身上转栘到蔡同那里去。
进食的流程受到阻碍,等不到下一口烤肉的海渊神色暗了下来。他看了看阿茶、再看了看筷子,发觉阿茶的手完全停在那边动也不动,等不了多久,一股火便冒了上来。
海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那对阴的黑色眼眸缓缓地将视线投射在班导师蔡同的睑上,当蔡同发现海渊正在看他而带著笑容与海渊四目相交,那眼眸中所包含的负面情绪却让蔡同简直三魂吓掉了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