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她想千古流芳[快穿](145)
都说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自古以来,凡是民心所至的对抗,其结果都是毫无悬念的。
到了后期,黄圣元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拼命搞改革、整军纪,试图模仿唐沅的做法,把散了的民心再拉回来。
无奈,他掌管的官员系统内部沉疴已久,在民间推行新制度也不是一蹴而就,他急于求成的做法碰了不少世家的蛋糕。
预想中的万民拥护没看到,倒是世家官绅的反抗比想象中的更严重。很快,他就陷入了一个内忧外患的糟糕境界,前有安州军虎视眈眈,后有各大世家怨气冲天。
简直是四面楚歌,孤立无援。
唐沅和黄圣元互相拉锯的第三年,她已经把后者的势力蚕食得几乎只剩一个薄薄的空壳,只剩下他麾下最后的核心力量还在苦苦支撑,却已是可以预见的败局。
到了此时,黄圣元终于不得不承认,大势已去,他已无力回天。
这一年夏,安州军兵临城下,黄圣元主动打开了睢城的大门,率领一众属官,亲自将主帅唐沅迎进了城。
至此,黄圣元正式投降,其麾下势力尽皆归了唐沅名下。在这淮河南一带,她也算正式挂上了名号,对那至高之位有了一争之力。
后来的史家分析,那个被后人引以为傲的、由女帝萧韫亲手创下的盛世王朝正是在这个时候初具模型,享誉万世的女帝本人也是在这个时候正式登上历史的舞台,开启了她辉煌灿烂的一生。
而这一年,她不过才十九岁。
南陈历建昭二十三年,除了是女帝萧韫政治生涯的起点,还是整个中原历史的重要转折。
这一年夏末,北边的柔然大举南下,一改以往抢了粮草马匹就走的做法,竟率军大肆进攻北境边城。
一月后,柔然攻破了作为中原腹地第一道防线的凤安城,凤安守将林绍安及其夫人关尺素在城破之际自刎身亡。柔然入城后屠城三日三夜不息,官绅平民纷纷遭难。
一时间,凤安城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无数人家家破人亡,隔着百里开外都能听到城内的惨叫哀号,真真成了个人间炼狱。
凤安失守的消息传到中原各势力耳中,人人都是惊惧难安。
那柔然本就是未开化之地,粗蛮善战,所到之处从来都是一片杀戮。所幸以往他们只是在草原上青黄不接时南下抢点粮草,倒也不至于酿成什么大的灾祸。
可今年,他们竟大举率兵强占边城,凤安上万百姓一齐葬身于柔然屠刀之下,犯下此等暴行,他们是想干嘛?
难道……是想正式入侵中原,好扩张他柔然的领地了?
若当真如此……
想到那样的后果,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感到了无边的恐慌。
他们心中都十分清楚,眼下中原割据,各方势力混乱不堪,内忧重重的情况下,压根儿就无力对上柔然铁骑。
若这时柔然来犯,那对整个中原而言,都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危局和噩梦。
中原人人自危,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山雨欲来的时候,萧家家主萧俨会突然发难,矛头直指安州。
那凤安的守将林绍安原是林家的旁系子弟。他本为陈朝之将,北陈灭亡后,他携一家老小跟着皇室南迁定居。后来边关不稳,他被派去北境,镇守凤安已有数年。
林绍安出身的林家追根溯源也算是从安州林家出去的,可林家本就是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旁系不知凡几,若一个个都要扯到它头上,那中原各方无处不有林家子孙。
可偏偏,萧俨憋着一口气要给唐沅找不痛快,硬是要说林绍安丢了凤安城,是南陈和整个中原的罪人,要唐沅和林嵩对这事儿负责,向凤安惨死在柔然刀下的数万军民谢罪。
安州城内,唐沅惯用来议事的书房里,孟泰初一拳砸在身旁的实木小几上,怒火几乎要从双眼里喷出来:“他萧俨这是什么意思?柔然入侵,本该是中原各方合舟共济、同御外敌之时,他还成天想着这些内争外斗,踩着凤安数万冤魂也要把安州拉下马!这样不顾大局的小人,也配统率一方?也敢肖想君临天下?”
一旁的傅景行也是眸光含怒:“看来萧俨这是铁了心要和我们过不去了。林绍安是南陈将领,原本这事儿和我们扯不上关系,可萧俨这一手出来,南陈为了逃脱责任也必然会和他互为应和,到时我们就被架到了火架上,不得不为凤安一事负责了。”
眼下的境况对他们而言十分不利。出了这样的事,必须得有人来为凤安那数万冤魂担罪。萧俨这一招先发制人,明显是要让他们安州来做那个替罪羊了。
虽然他们这些常年处在权力漩涡中的人都看得清楚这事儿是怎么回事,可天下百姓不清楚。他们安州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若不能就此做出一个好的回复,那他们这几年来辛苦经营下的好名声就算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