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言,你的心意我懂。你我从今日起即是好兄弟,多多调养身体,他日再见,希望可以一睹弟弟真我风采。”说毕只一挥袖,罗笙便又昏睡过去。
轻轻的剪下一缕发丝,李焕扬俯身在床上的人儿额间印下一吻。轻语喃喃在耳边。
“如此佳人,怎能叫本王不动心?”
再次转醒已经是傍晚,略略动一下手脚,比先前好了不少。勉强翻身坐起,赫然发现,罗二公子的身体比之一月之前清瘦了许多。
努力克服着头重脚轻的感觉,罗笙缓缓行至柜上一面镜前。
以前还不曾仔细看过自己的容貌,不知为什么,这次醒来第一好奇的就是要看清自己呢。
尚书家果然无凡物,难得一面古镜能把人照的如此清晰。
罗笙对着镜子很是感慨了一番。
一副少年面孔,虽然消瘦,但可以预见再过几年也是个俊郎翩然的美公子。可惜是身材弱小,手脚纤细,一点都不MAN。
镜中人灵活的双眼左看看右看看,龇了龇牙,撅了撅嘴。做够怪像噗嗤一声笑出来。活着啊,真他娘的美好。
轻轻咳了下嗓子,大叫:“润雪,观棋!”
明明只叫两人,忠心的四男四女却同时出现。
一叠声的吩咐下去:“润雪去找套素净的褂子来,内衫换细棉的就好,以后都不要丝绸,娘们儿兮兮的,谁穿这个?”
“晴冬、暖雾去吩咐预备沐浴,不要放上次那样的香料,甜腻的过了,找些清爽些的香薰来。”
“不语,飞鸟去准备些吃食点心。”f
“爹娘用过晚膳了没有?没有的话叫人多预备一副碗筷,我也同去。”
“观棋、弓藏,你们把这屋子通通风,薰的什么东西?!以后再不许用这个,换的越清爽才好。”
“蕴霜来给我梳头。”
吩咐完毕,各人均忙碌起来,罗笙往里间梳妆榻前一坐,并不着急叫蕴霜梳头,只是先看她。
蕴霜被看的手脚无措,慌了神。
轻笑,才问:“爹娘出了什么事?大哥为什么会调赴南疆?”
蕴霜神色一正,思索了片刻,又小心的探出头去看了看外面观棋、弓藏身在何处,才行至罗笙身边小声回复:“那天少爷您从端王府回来之后,面色一直不善,恐怕是和端王起了争端,奴婢也不可知。不过近十日内,老爷的公事诸多不顺,听夫人言谈中,好象是端王作梗。大少爷身为武将,调任到是稀松平常的事。”
罗笙早就看出这四个婢女中以蕴霜最聪明机灵,是以单独询问她。而且这丫头口风甚紧,绝不会有任何差错。如若是询问润雪,肯定是一问三不知的主儿。
“行了,我知道了。想不到端王还真是矫情。不过拌几句嘴嘛,明日我去向他道歉就是了。”
何止是矫情啊。
罗笙在回魂之后,罗二公子的记忆就再次融合。那天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这个端王也太过急色了些,罗二也太娇嫩了些,不通世事的傻公子一个。亏的还饱读诗书,一点深沉没有,废物。
不过也好,若是我来处理的过于圆滑,难免叫机灵人看出匿端,反而惹人眼目。
思绪快速飞转的同时,又把脑袋里的资料整理一遍。
本朝男风虽不盛行,但亦不排斥,公候家的公子少爷们彼此都有些撇不清的暧昧关系,罗二年龄尚小,有如此青涩举动也是平常,现在只看我怎么力挽狂澜了,哇哈哈哈。
蕴霜一惊,少爷的神色好古怪。
第7章
端王有点玩味的把玩着手里的拜贴。
罗笙。
上次是怎样厉声呵斥自己的?又是摆出那副圣洁的姿态来,本以为是个有趣的佳人,为何又宛如变换了一个人一样。苍白,脆弱的好象一只春天的麻雀,拘谨,无味的又好似一块木头。本王还是头一次走了眼。
今天又来自己送上门,为了他老子?为了他大哥?唱的又是哪一出儿?也罢,下午反正也是闲着,再会会也好。保不齐有什么乐子。
“传。”
远远的,坐在厅堂之上,就能看见院内一个素衫身影,依旧是上次诗会上那样,一路风姿绰约的款摆而来。
待到近些时,已能看清一双灵动的眼,再近,嘴角边笑痕依稀。再近,空气中端的飘起一缕柚花香,还有罗笙羞涩的问候:“端王大安。”
手已不自觉的伸过去,“罗二公子请起。”
扶起之人略略偏头,只拿眼角紧张的瞄着自己。手中所握的纤细手臂亦禁不住在轻轻颤抖。好象手心里握的是一只扑扇着翅膀的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