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腾、范近亭和左渊先是一愣,然后失笑。
罗笙原本还坐的人模人样的,一听端王揭他老底,马上肩膀就垮了下来嘟囔几句,人家难得正经一回……
“好,那就直说。打仗?我们不行。不是能力不够,是比我们有能力的铺天盖地,前有老将,后有才俊青年,这片混水万万趟不得。所以,我们就想了些其他出路。”
“具体一点。”
罗笙翻起白眼:“商业机密。”
“放肆!”
“切……”
软下来,“你不告诉我,到时候怎么助你们?”
“那透露一点,”罗笙笑的狡猾起来,“这阿克苏是边陲重地,但配套设施老化的厉害。我这几个兄弟中,范近亭家老头是工部的,左渊家老头是老将军,聿腾家老头……”
端王乍一听“配套设施”这新鲜词还一愣,略一思索就明了其中含义。“明白了。要从后勤下手?”
“哎呀哎呀,不愧是端王,果然英明。”
咚!
“又打?”可恶!学什么不好,竟然学着他们喜欢来敲他的头。啊啊啊!“打傻了怎么办?”
端王和其他三人笑的开怀,“傻一点好,太聪明了遭人嫉恨。”
聿腾一开始先是惊讶罗笙竟然敢和端王没上没下,后来发现端王亲和的很,再后来看端王敲罗笙的头,简直就要把端王当兄弟来看了,志同道合啊!
“我聪明?!这么些个主意基本都是他们想的,要嫉恨也轮不到我。哎哟,疼……”揉着脑袋只能原地跳脚。
忍下抱过罗笙替他揉揉的冲动,端王故意不看他转头对左渊说:“既然你们心里有了计划就要执行个彻底才是。做什么事都不可能一马平川,但,再难的事也只怕‘有心‘二字。今天你们小哥儿几个信我,又有笙儿做保,本王就应了你们的请儿。切莫叫本王失望了。”
说罢起身,其他人也跟着赶快站了起来。
摇着扇子走出两步,淡笑回头。
“不必送了,给人看见了不好。你们若真折腾成了,也是我皇之福,我朝之福。若有什么难为之处尽管叫笙儿传书给我便是了。”
这才优雅的唤罗笙陪着踱了出去。
左渊心里佩服的紧,不过大自己几岁年纪就如此气度,果然王爷非一般人。再看看聿腾和范近亭,都是一副崇拜模样。
恭敬的跟在端王身后一步距离,人前的罗笙是绝不会逾越君臣之礼的。
“我明天就要回京了。”
罗笙听见端王刻意压低的声音抬了一下头,又迅速的低了回去。
“能见到你这么短时间内收服了三个朋友,我也可以放心了。但我提醒你,记住!朋友,往往是最不可靠的人,离你最近,害你也最惨。”
“我明白。”
“事事不可太过出头,先起的小功就让给他们吧,芝麻与西瓜,你总是分的清的。不过今天能当着我的面说主意是他们想的,给足面子,可见我的笙儿也不笨么。”
“那当然。”
端王拿扇子挡住自己的笑容,“下午还要去和孟天广谈些政务,晚上去你那。”
“好。”
“日头毒的很,你回吧。”
“日头是毒的很,我看你是先被晒晕了吧?哪有王爷没走下属先跑了的?好规矩啊,你跟皇上说说,以后上朝的时候大臣站的累了就自己回家歇着岂不更妙?”
“笙儿,你可知我现在欢喜的很。”
“喜欢被人骂?好主意,我记下了。”
端王突然定住脚步,也不回头,轻轻笑着:“你终于不跟我装样了。”
啊啊!谁来捅我两刀?干脆自裁算了!
神色复杂的盯着眼前的背影,尊贵的宝蓝色长衫下摆被微风吹动。金线刺绣的波浪花纹就像活过来了一样,宛如罗笙现下心中的波涛汹涌。
“你……不气我之前跟你做态?那些,确实是装来的。”
“气。怎么不气。但气过之后又怎么舍得下你?二哥叫我不要逼你,他又怎么知道,我会舍得逼你?笙儿还小,我朝男风虽是稀松平常,但只要有我在,又怎么会叫笙儿去面对世人的指责?”
“静扬……”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心里很愧疚。
“跟我来!”
突然端王加快步伐朝城墙方向走去。
并肩站在城墙之上,烈日炙烤下的戈壁连空气的流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男儿的心,当以国为先。看这万里江山,妖娆一片。我只希望笙儿记得,在本王心中,总有一处最珍重的地方,有你。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