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慰问伤患是阳翌的责任。”他若无其事的躺在了我身边,大的离谱的窗上,我们离得那么近。
“你……”我迟疑的支着上半身看他:“你不怕感染?还是你不会感染?”
梅因闭上眼睛闷笑出来:“我也不过就是个法师而已,怎么不会感染。”
我动了动嘴,瞅着那蝴蝶翅膀似的美丽羽睫有些发呆。
“当时怕你出事,没有多想。”他安慰似的握住了我的手:“反正本尊总不会比你这个小东西柔弱吧?”
……刚刚冒出来的那点感动顿时烟消云散,我还没来得及滚走,就被梅因忽然的抱住。
寂静的宫殿里,好像只有我们,和我们的呼吸。
“不要再让我担心了,除了我,这个世界上谁都有可能伤害你。”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半是叹息的说道。
在病症犯上而虚弱的时候,有这么个坚实的怀抱,并不是一件坏事。
我鬼使神差的问出了一直在心头徘徊的芥蒂:“那个……你给我带上的戒指,是不是仅仅是个戒指而已?”
“当然不仅仅是戒指……”他冷冰冰的说着,转而又露出好笑的神情:“那是我母亲亲手雕刻的戒指。”
……彻底傻在他怀里,那你当初干吗一幅别有意图的威胁相?
紫色的眼睛目不转睛,我对视上,渐渐彻底任命,也许我永远也搞不清梅因脑袋里装着什么,永远要被他的一喜一怒耍得团团转。
虽然……并没有多痛苦,虽然,有时候很安全。
清冷的空气一点一点掺进了点暧昧,床边的百合花落地灯仿佛在合着主人的心意,高贵而洁白的花瓣渐渐裹住了柔亮的光芒。
“那什么可以治好这次疾病?”我过度紧张,很突兀的转移了话题。
梅因像是早已习惯,挑了挑眉毛说道:“凌西花,开在第一天的雪山上,用它们做药就好。”
那是种开在冰雪中的血红的莲花,也是凌西名字的由来。
这次神族也没有幸免于难,可没听说他们的情况好多少,可见这花其实并不好采摘,我担忧的问:“那神族会给我们凌西花吗?”
梅因似乎觉得好笑,反问:“难道只有苏伊肯给我才能用吗?”
战争?
这个字眼让我心底一沉:“那……”
“明天,凌西的第一个使命就是占领第一天,拿下那些血莲,多么美丽的事情。”梅因闭上柔媚的眼睛,优美的嘴角露出笑意。
我愣愣的看着他,只觉得开始天旋地转了。
凌西的战争我没有以任何形式体会到,那时候已经完全病倒了,每天都在发烧,裹在被子里昏昏沉沉。
但我听说他很成功。
那时第一天也是疫情泛滥,苏伊只顾得救治生病的神族,完全没想到漫长的时间里都没起战机的梅因,竟然在自己大受创伤之际选择侵略。
所以他们临时集合的军队根本不顶用,高傲自大的神祖们已经习惯养尊处优,不像从七狱走出去的恶魔一出手就能秒杀一大片。
凌西将军胜的干脆利落。
也许应该谢谢他,不然药物不可能在第一时间运回哥特亚斯,而我根本也无法再挺个三五七天,这身体就像是全新的,稍微被污染,就能毁到一塌糊涂。
服下药的半个月后,我的身体机能终于开始恢复,偶尔吃顿饭,大多时间还是躺在原处,看着梅因天花板上的星象图,以神秘的轨道缓缓运行。
他很忙,时时刻刻都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却永远神采依旧。
大多数见到梅因都是午夜在睡梦中醒来,他半躺在我旁边,翻看一本文字神秘的旧书,再清醒到了清晨,偌大的寝宫里也只剩下我自己和那些貌似傀儡的侍女了。
“米莱先生,您许久没有进食,要不要来点宵夜?”
美丽而目光空洞的女人站在我的床前,双手交叠,毕恭毕敬。
我摇摇头,虽然精神了不少,但还是没有食欲。
她见状想要退下,却被我拉住手腕:“梅因呢?”
“陛下说他要办公,请您先休息。”
“嗯。”我点点头。
侍女就在眼前像雾气一般消散掉了。
拿起床边的咖啡喝了半口,我虚弱的下了床,两条腿像是别人的,踏在地毯上轻飘飘,长长的睡袍拖在身后。
突然特别想看到梅因,和他说说话。
一路趔趄的到了办公室,空的,图书室,也是空的。
夜已经深了,我独自在万魔殿里行走,早就忘记了回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