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地处山东北侧,是周王朝分封诸侯时候最早得到分封的国家之一,物产丰富,有鱼盐之利。
当齐国国主想要好好招待人的时候,一切山珍海味立刻被送到了餐桌上。
于是,姚贾到达这片土地、面对着满盘珍馐的时候,眼神中透出不明显的复杂神色。
齐国曾经在七国之中实力强盛,连秦国都不能对其小觑,当初昭襄王为了称帝不得不得顾及齐湣王,拉着他一同称帝。
齐国实力有此雄厚可见一斑。
可就是有着这样深厚底蕴的国家,却偏偏订立了错误的国策。
当初灭宋的时候贪婪不已,根本没有喊上其他国家,将好处全部吞到自己肚子里,导致了五国伐齐,国力大衰。
等到齐湣王过世,接下来的襄王和田健却又呈现出了截然相反的举动,通通当起了和平爱好者,坚决不再动用武力,甚至连保家卫国所需要的基本武力程度也不能保障,完全将齐国变做了一个好看的空架子。
眼看秦国一天天作大,齐国非但没有联合其他五国抗秦,反而事事以秦国为先,彻底做出了人臣的模样,恭恭敬敬的孝敬着秦国,坚决不肯违背秦国的意思。
哪怕姚贾是秦国的臣子,可他还是觉得连着三代齐国国主所作所为蠢透了。
齐国与秦国并不接壤,这些年来与其他五国也几乎没有任何摩擦,而且,齐国土地辽阔,气候以异常的温润,几乎没有大灾年发生。
占有这样的国家,齐国国主若是有一丁点才能,也能够让百姓休养生息,安居乐业,并且储备下极度富足的军粮,训练出足够数量的战士抵御外敌。
可是齐国国主竟然一样都没做到!
真是暴殄天物!
可一进入齐国国都的城门,姚贾脸上立刻挂起笑容,快步走到了齐国国主面前,笑呵呵的说:“齐国国主有礼了,小臣姚贾,此番前来替国主和太子向齐王问候。”
齐王田健已经垂垂老矣,他在位四十四年,从未做出过任何政绩。
一见到姚贾温和的笑容,他霎时晕头晕脑的的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齐王田健立刻拱手笑道:“姚贾上卿快请入内,寡人已经为上卿准备了歌舞助兴,我们今夜不醉不归。”
姚贾笑了一声,并未接话,脸上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神情跟着齐国国主走入宫门之内。
席上齐王和一群早就被秦国收买了投降派大臣频频向姚贾敬酒助兴。
姚贾的酒量是出使六国锻炼出来的,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千杯不醉,但他故意做出早就喝懵了的样子,大着舌头高声喊道:“干、干了!”
宴会上美艳的舞姬立刻围到姚贾身边,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齐国国主见时机一到,赶忙给了舞姬们一个眼色。
舞姬们簇拥着姚贾往早已准备好的院落中走去。
姚贾知道齐国国主没胆子杀了自己,也不反抗,故意摆出头重脚轻的模样,一步一颠、左摇右摆的慢慢往院落中磨蹭。
等到一入内,他立刻做出醉死过去的模样,闭上眼睛发出巨大的鼾声。
果然舞姬们将他安置在被褥之中后,全都退了出去,而没过多久,齐王田健带着几名内侍走了进来。
“姚卿?姚卿?姚贾上卿!你醒一醒……”内侍跪在姚贾身边一面用温热的帕子轻轻擦着他的脸,一面小声叫着他的名字,试图将其唤醒。
姚贾猛然翻过身,做出一副被惊醒的模样,忽然道:“什、什么事儿?”
齐国国主立刻涎着脸凑到姚贾面前,亲自又为他擦了一边脸,小心翼翼的说:“姚卿,您此番前来齐国,到底所谓何事呢?”
姚贾听到这话,立刻放松了脸上的表情。
他不客气的在齐国国主肩膀上拍了拍,在白发苍苍的齐王田健面前像个老大哥似的拿腔拿调的说:“齐国国主,你既然直接问了,我也不好隐瞒你。国主病重,病势危急,他一辈子也没有其他愿望,就希望自己合眼之前能看到六国都拜服在我大秦脚下。太子是个孝顺的儿子,这不?听了国主的要求,马上把八十万大军通通派出来了。无论如何,太子都要平灭六国的。”
姚贾说着摇了摇头,齐国国主田健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扶着姚贾的手颤抖不已。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寡人对待齐国一向是恭敬有加的。寡人对待秦国的态度,姚卿你一定要向太子解释清楚啊。”齐王面色苍白,说话的时候忍不住牙齿打颤,咬到了舌头。
他整个人惊恐不堪。
姚贾笑了两声,认真的说:“齐国国主,你的为人我都明白,否则此番,我也不会只带了五千护卫就跑来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