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比起微微有些眩晕的头,他的手臂更疼。
“阿正,没事的。嗯,好吧,其实还是有些问题的。”秦子楚试图挪动一下自己的手臂,但他原本温和微笑的表情变成了难看的龇牙咧嘴。
“——嘶!”秦子楚嘶嘶的倒抽着气,意识到问题比他想象的更为严重。
秦子楚和嬴政两人出行,当然不可能没有人护卫。
在秦子楚发出疼痛呼声的瞬间,无论在前方清路的护卫还是在后方守护的战士都瞬间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冲着青年冲了过去。
原本就把自己缩成一团的青年颤抖得更加严重了。
他抱住头,整个人蜷缩在墙根下,根本不用任何战士威胁他,已经快将自己吓死了似的。
秦子楚苦笑一声,没有手臂的支撑,以他现在别扭的姿势,自己根本站不起身。
他只好用无事的手掌扯了扯嬴政衣襟,低声说:“阿正扶我起来,除了手臂,我都很好。”
嬴政阴沉着一张脸,干脆利落的打横抱起秦子楚,直接跳回马上。
他将秦子楚固定在自己怀中,怒声道:“抓住他,走!”
原本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看着没有任何威胁力的青年瞬间跳了起来。
他冲到嬴政面前仰着头大声喊道:“我是燕太子丹,你凭什么抓我?我可是来秦国为质的,若非两国开战,不能受到其他伤害!”
嬴政听到这个名字,再看到这张做梦都不会忘记的脸,忽然扯开一抹让人浑身战栗的阴森笑容。
“哦?是吗,燕太子丹?”嬴政露出迟疑的神色,视线来回扫着仰头直盯着他的青年。
青年脸上升起了希望的光芒,他“嗯”了一声,挣脱开侍卫们不太用力抓着他的手臂,主动来到嬴政面前站定。
嬴政冷笑一声,忽然说:“你身为质子却避开守卫私自逃出质子府,还刻意砸伤了秦王——燕国果然图谋不轨!”
青年脸上的血色瞬间消退得无影无踪。
他像是承受不住打击似的后退了几步,摇摇晃晃的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嬴政眯起眼睛冷哼:“果然是想要逃回燕国。将他押回去,质子府的看守失职,每人二十军棍!”
解决了燕太子丹,嬴政不再耽搁,立刻掉头往回跑。
他紧紧箍着秦子楚的细腰,减少他在路上的颠簸。
可骑马的时候,无论嬴政如何细心体贴,他都不可能完全让秦子楚感受不到痛楚。
嬴政一路上都不得不自责的感受着怀中紧绷的身体渐渐被冷汗浸湿了衣衫——今日散心的提议是他提出来的。
好不容易下马的时候,秦子楚脸上已经惨无人色了。
总是让嬴政留恋不已,亲了又亲的柔软嘴唇上被秦子楚自己咬出两道深深的血痕。
“阿正我没事的,大概是手臂的骨头裂缝了。”秦子楚挺着苍白的面色安慰了一句。
当疼痛迁延持久,完全没有好转倾向的时候,人类对疼痛的忍耐能力总是能够成倍提升。
路上的时候,秦子楚已经忍不住顺着自己受伤的手臂摸了一圈。
手下的骨头似乎很完整,没有任何碎裂的感觉,但整个疼痛的感觉确实从手腕下方一直延伸到了手肘。
秦子楚苦中作乐的心想:说不定我手臂上有一条充满了曲线美的裂痕,沿着臂骨从上到下全部裂缝了。
“先让太医给你看看,敷上药再说。”嬴政对秦子楚的说法不置可否。
硬是抱着他一路招摇不已的走回寝殿之中,等待太医的医治。
“伤筋动骨一百天,请国主保重。”太医的态度很温和,温和之下又藏着些许的清醒。
他快要被身边太子冰冷的眼神冻僵了!
QAQ为什么自打我掀开国主的衣袖,沿着伤口检查范围开始后,太子就对我怒视不修?
难道身为一个普通的太医,老夫竟然没资格检查国主的伤口吗?!
秦子楚原本对自己的伤口就有些猜测,听到太医佐证,他反而松了口气。
他温和的笑了笑,开口道:“那就要麻烦太医为我敷药疗伤了。”
“是,国主。”太医马上用酒调了捣碎的药末,借住一条木棍的支撑将秦子楚整条小臂都缠了起来固定好。
收拾停当后,他擦了擦因为太子怒视而不由自主流下的汗水,松了一口气的说:“国主,已经绑好了,千万不要碰触到伤口,会引起剧烈的疼痛,还会延缓伤口愈合的时间。”
秦子楚温和的应了一声“好”,太医立刻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