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你的秉性。”
他正说着,突然外面一阵杂乱,滕云站起身来想问外面在干什么,厅门就被推开了,薛钧良一身便服走了进来,后面只跟了两个随从,连姜谕都没带着。
滕云心里一突,回身把锦盒迅速盖上,这种小动作自然逃不掉薛钧良的注意。
薛钧良自顾自走上前去,两个人跪下来请安,薛钧良笑着扶起滕云,道:“不必拘礼了,滕卿的身体怎么样了。”
滕云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想到方才滕裳说的,薛钧良很有可能已经知道自己就是滕云了,于是更加戒备,道:“回陛下,微臣好多了。”
薛钧良看着俩人的距离,挑了挑眉,随即坐在了上首的椅子上,笑道:“嗯……原来滕卿出了宫身体就好多了,看来是孤想的不周到,在宫里修养不自在。”
“微臣惶恐。”
薛钧良只是道:“坐罢。”
随即目光扫到站在一旁的滕裳,似笑非笑的道:“滕裳也在啊……孤方才进府的时候,看到后阳在府外面徘徊,原来是你来探病了。”
滕裳稍微怔了一下,自己进来的时候薛后阳说一会儿派人来接,没想到对方竟然就没走,一直在外面转悠,滕裳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薛后阳心粗,却又这么为滕裳着想,怕自己一起进去,滕裳和滕云不好说话。
薛钧良隔了一会儿才道:“滕裳也坐,不要站着。”
薛钧良这幅摸样俨然才是滕南侯府的主人,笑眯眯的问了问滕云的情况,问他送来的菜喜欢哪种,又问太医嘱咐了些什么。
滕云虽然对答如流,但心里总是吊着,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错话,免得薛王突然找茬。
滕裳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他已经和薛后阳摊开了,自然对这种事情比较敏感,薛王的言行让他心里有几分起疑,不过明显滕云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滕裳并不打算告诉滕云什么,毕竟他不能清楚薛钧良的心思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根本就想逗弄,现在这个样子也挺好。
薛钧良的关心都被滕云二两拨千斤的打了回来,薛钧良本该恼火,但现在只剩下无力,原来他的真心和假意在别人眼里都相差无几……
薛钧良其实进来之后就看到了茶桌上的锦盒,滕云故意把锦盒关上,就更是惹得薛钧良注意,像模像样的说了几句,终于把目光放在了上面,笑道:“这是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拨开锦盒,那张写着字的纸就放在最上面,滕云心里“咯噔”一声,却想着没准他发现不了,毕竟只是两句诗而已。
薛钧良拿起来,笑着读道:“排空雾转,腾云凤跃。”
说着看了一眼滕裳,对方倒是神态自若,完全不见紧张。
“这是滕先生写的?后阳总是跟孤夸你的才学,还写了一手好字。”
他说完,顿了顿,指着其中两个字道:“云凤。这不是云凤宫的名字么。”
滕云听他提到云凤宫,以为是挖苦自己,也就没言语。
薛钧良知道要循序渐进,也没有再多留,道:“滕卿病好了之后就来上朝罢,这几日不见滕卿,真是惦念的紧。孤还有很多大事,等着和你来商量。”
“谢陛下厚爱。”
滕云跪下来拜谢,却被薛钧良拦住,道:“不要跪了,孤回宫去了,你们可以继续叙旧。”
也不知道薛钧良是不是有意的,“叙旧”两个字稍微停顿了一下,让滕云心里一突,但是转念一想,滕裳和滕英也有旧交,说叙旧也没什么不妥。
滕裳知道薛后阳在外面等着自己,也就不再多坐,告了辞嘱咐他休息,就离开了。
又过了两日,滕云的休沐满了,就去了早朝。
如今奉国请和,章洪的部队又被彻底打退了,也没什么大事,大臣们就开始关心起薛王的后宫来。
自从皇后去世,后宫的凤印就该落在贵妃手里,奈何薛王没有贵妃,唯一的贵妃还是个男人,而且没礼成就出征挂帅去了,剩下身份比较特殊的就只有两个妃子。
滕浅衣早就打入了冷宫,而德妃被自己的哥哥牵累,虽然哭诉自己不知情,希望薛王念旧情饶过这回,只可惜当时薛钧良怒不可遏,对他也没心慈手软,降了妃位,从自己的宫里挪了出去。
所以现在看来,凤印无人掌管,后宫无首,虽然薛王并不打算再多要子嗣,但也不能让后宫就这么空着。
薛钧良却道:“孤思念皇后,不忍心再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