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门口人影一晃,却是太子妃来到。
原来因上回太子妃私心妄为,赵庄赌气在书房内安歇。
太子妃毕竟是被宠惯了的,心里很不受用,又觉着自己乃是一心一意为了赵黼着想,一个儿子不肯听话也就罢了,连夫君都不偏向自个儿,因此竟也未曾来俯就。
谁知赵庄一去书房,竟再未回来。
太子妃心里日渐不安,屡屡派人探听,这日又见这般,终究忍不住,便亲来探望。
赵庄恍惚出神,竟未曾留意有人来到。
太子妃有些忐忑,含羞轻唤了一声“殿下”。
赵庄不应,太子妃见他神游天外一般,方忘了羞惭:“殿下,您怎么了?”
赵庄这才听见,抬头见是她:“你如何来了?”
太子妃道:“妾身担心殿下……故而过来看看。”
赵庄端详了她片刻,才道:“你过来。”
太子妃垂首走到跟前,心下惴惴,不知他要怎地。
赵庄将她的手握住:“我们自结为夫妻,我可曾对你说过什么重话么?”
太子妃摇头,赵庄正色道:“故而你该知道,上次我说的话,的确是极要紧的。”
太子妃不由含了泪:“是,妾身……知错了。”
赵庄叹了声:“我并非有心责备你,只是为了你好罢了,横竖黼儿是个有主见的,他的事,交给他自己去处置就是了,岂不闻儿孙自有儿孙福?”
太子妃道:“我不过是着急……”却又噤声,不敢多说。
赵庄道:“你既然有此心,那不如以后,我便多纳几个侍妾,那就不必等黼儿了,如何?”
太子妃睁大双眸,虽猜他是玩笑,却到底有些情急:“殿下!是当真么?”
赵庄道:“你不愿意,对么?”
太子妃面露难色,却不敢多嘴,只流露委屈之意。
赵庄道:“你也总该知道,若论起着急来,我却比黼儿更急呢,那些大臣们……你当他们只盯着黼儿么?且还盯着我呢,我只不过没跟你说过罢了。”
太子妃瞠目结舌,又且惊心。
赵庄道:“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太子妃哪里还敢说什么,只顾点头:“妾身知道了。”
赵庄叹了声,将她揽入怀中:“你其实不知道……”
太子妃误会了他的意思,正要表明,赵庄道:“你不知,你们都不知道,我心里,是不想来这是非地方,偏偏竟不可免,我倒是宁肯咱们一辈子都在云州,至少安安稳稳……就算跟辽人交战,也强似……”
太子妃似懂非懂,赵庄却也并没再说下去,一笑起身,携手道:“咱们回去罢。”
太子妃见他肯回房睡了,转忧为喜,又因听他半是警示地说了一番,是夜便倍加殷勤小心伺候,夫妻之间,非素日可比。
次日,因赵世身子微恙,早朝免除,赵庄得了消息,便一早儿进宫探望去了。
谢府派来急请的人到达镇抚司的之时,赵黼正在听缇骑禀告先前所探明的消息。
第453章
赵黼先前吩咐缇骑所查的,自然是静王妃那亲戚殷家,跟邹家争夺田产之事。
原来,恒王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说是这田产一案,那邹家的人原本不敢告状,是有人暗中挑唆的……且传说这暗中挑唆者,正是恒王府之人。
恒王爷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即大发雷霆,又起驾亲临静王府。
王府之中,恒王跟静王说起此事,道:“我并不知这风儿是从何处传来的,不知道静王你可听说了?”
赵穆道:“这……我竟并不曾听说。”
恒王道:“那你可相信,是我府内的人去挑唆生事的?”
赵穆笑道:“二哥是说哪里的话?且哥哥王府里的人,无缘无故又怎会跟我们过不去?只怕是有人不存好心,暗地里挑唆。”
恒王见他说的明白,便点头道:“你能如此想,我也就放心了。哼,你们那件案子,我原本还不知道呢,是闹出来之后才得知,不过是件极微小不足道的罢了。何况于你们来说,却像是因祸得福,可知圣上已经私下里赞了好多回,说王妃贤德之类?”
静王笑道:“当不得,不过是我最小,王妃近来又生了宏睿,故而父皇格外怜惜些儿罢了。”
两人略吃了会儿茶,恒王若有所思,道:“只是这传说言之凿凿,倒仿佛真的有个人暗中挑唆、给邹家撑腰了,可我却是敢向天起誓,这事儿我是半分不知情。倒不知是什么人如此狗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