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仪虽然平叛南夷也很有些得意啦, 好在, 这会儿不是刚打下桂的时候,毕竟,征桂地是去岁的事了。如今不过旧事重提, 秦凤仪早在南夷得意过了, 于是, 便是朝中多有人奉承他战功卓著, 秦凤仪面儿上也并未有什么得色。但,正是这样稳重自持的表现落在满朝的老狐狸眼里,更添了几许分数。
至中午,景安帝大设宫宴。
秦凤仪虽则与大皇子依旧冷淡,但他对二皇子、三皇子、六皇子都不错,这几个都是他老相识,何况愉王寿王都是宗室长辈,更与秦凤仪无甚嫌隙, 而且,这次秦凤仪回来还是要住在愉王府的,寿王还把自己二儿子搁南夷去了呢。
再者朝中诸臣,除了秦凤仪不大熟不认识的,六部中,他独与工部不睦,剩下几部,除了吏部说不上话,可也并无私怨。于是,这一场宫宴颇是热闹和气。尤其,宫宴过半,几个小皇孙还过来了。景安帝见着孙子更是高兴,招呼几个孩子近前,其实,不用他招呼,大阳就带着跑过去了,明明是个胖嘟嘟,圆滚滚,也不晓得如何那般灵活,跳上丹陛,绕过酒案,便扎景安帝怀里了,大阳仰着一张圆润润的小胖脸,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奶声奶气又认真的道,“祖父,我可想可想你了!想你想的,都吃不下饭去!”
景安帝哈哈大笑,抱了大阳在怀里道,“祖父也想你啊。”又招呼永哥儿安哥儿两个过来,问,“你们不是在慈恩宫用饭么。”
永哥儿道,“皇祖父,我们都吃好了。大阳弟弟说,他很久没见皇祖父,很想您,我们就一起过来了。”
大阳点头,“我从去年一直想到今年!”
景安帝令内侍再搬两把高些的椅子来,给永哥儿安哥儿围着御案来坐,大阳便坐在了景安帝怀里,时不时的跟祖父说悄悄话,把景安帝逗的哈哈大乐。底下诸臣,哪个不是千伶百俐一万个心眼子的,此时不少人不禁暗道:都说镇南王是个拗脾气,殊不知人家只是面儿上拗,却是有巧法。看小皇孙多受陛下喜爱啊,尤其,这位小皇孙可是生来就带着太祖皇帝的青龙胎记的。如此,落在大阳与永哥儿身上的目光不禁多起来。
秦凤仪根本没想这许多,他就是觉着,这京城风水不大好,原本儿子在南夷多好啊,跟自己多贴心啊,这一来京城,怎么就跟这人好上了,哼!
秦凤仪心下颇是不满,却也无处发去。愉王还笑眯眯的同他说呢,“大阳这孩子,越发可人疼了。”
要搁往时,有人这样夸他儿子,秦凤仪得乐不颠儿的,如今他正看肥儿子不顺眼,便道,“哪里招人疼啊,臭小子一个。”
愉王不爱听这话,道,“你啊,你就觉着自己是个好的。”
“诶,我说愉爷爷,你可不能叛变啊。”秦凤仪给老头儿执壶倒满了酒,“以往咱俩多好啊,你这也是说变心就变心啊。”
愉王给他逗的一笑,“你这都当爹的了,怎么还没个稳重劲儿。”
秦凤仪眨巴下那双大大的桃花眼,“人家现在都夸我有威仪哪。”
愉王又是一乐。
寿王过来凑趣,问秦凤仪,“我家二郎没给你添麻烦吧?”
秦凤仪坏笑,“我那儿正缺苦力呢,王叔你就把弟弟给我送去了。知道的说你是我叔,不知道的得以为你是我的及时雨哪。”
寿王笑,“尽管使唤,他要哪里做得不好,你该打打,该骂骂。”
“那是,敢做不好,我不收拾他~”秦凤仪一挑眉,哈哈一笑,与寿王道,“刚一开始,我分他一摊事,硬说我把他当骡子马,我一看,这就是闲的啊,又给他加重一倍的活,啥话都没了。”
寿王听的都直乐,事实上,他二儿子也没少打发人给家送信说秦凤仪简直就是个扒皮,特会使唤人。寿王心说,个傻小子,使唤你是器重你。
好在,秦凤仪也挺喜欢调理这些个不听话的小子们。原本,秦凤仪对宗室都是要先煅炼一二,看一看人品再用的。如襄阳侯等,是跟着秦凤仪巡视,过了遍筛子,秦凤仪方斟酌着用。如寿王家二郎,这种后台不是一般硬的,秦凤仪也不得不给寿王个面子,人都过去了,他瞧着差不多,也就给个差使先用着。
还成,寿王敢把人打发过去,起码能提的起来。
愉王在一畔心说,我当初还叮嘱他送个稳重的去,这叫什么倒霉孩子啊。这不是叫阿凤去给他调理儿子了么,愉王为此颇有些不满哩。
待宫宴之后,诸臣告退,大阳几人也去玩儿了,景安帝难免单独问一问秦凤仪如今桂地之事的境况。秦凤仪道,“基本上都稳定了,也有些许山蛮逃入了山中,我让傅长史暂代桂地知府,后面的安抚事宜怕要慢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