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仪笑眯眯地,“我早看老阮就是个一心任事的。”
望着陆瑜,秦凤仪复又感慨道,“咱们南夷半壁,皆是百废待兴啊。”
陆瑜身为一州之长,不能久留,他参观了一回凤凰城,因与方悦也是同年,参观了一回织造局、窑场,陆瑜便回信州去了。
陆瑜刚走,往京城送粮税的桂安抚使就回了凤凰城。南夷的粮税,先时都是运粮食到京城,但,南夷离京城路远,运粮实在不便,秦凤仪便上折,请求以后都按当季粮价,直接换作税银送上,省事。这把粮食换银子,再押解银子,其实也麻烦,秦凤仪便令有司在银号里换了银票,待到京城,再到银号兑成现银,如此,上交户部,所以,这次去京城,便是桂安抚使带了一队随从亲卫,省事的很。
陆瑜回到凤凰城,得知已秦凤仪已平安归来,当下大喜,连忙过去请安。秦凤仪见到他亦甚是欢喜,不免问起京城的情况。
京城的情况……
京城倒是知道秦凤仪征桂地之事,毕竟打仗这样的大事,便是与景安帝关系平平,但公是公,私是私,秦凤仪出征前还是留了封奏章,让人送到朝中去,跟朝廷说一声,他去征桂王了。
见着秦凤仪这奏章,朝中上下大惊,主要是,他们还未就人质事件商量出个结果哩。这一回,秦凤仪直接西征了,登时把那孩子被俘的几家急的了不得。他们急,襄阳侯与崔邈还急呢,这西征打仗,俩人都是有雄心想出些力气的,结果,竟叫这事儿给耽搁了。见秦凤仪都西征了,景安帝也不再磨唧,直接让秦凤仪看情况而定,还是要以大局为要。
然后,景安帝的这封回复,直待桂地战事结束,才到了秦凤仪的手里。无他,襄阳侯、崔邈刚把朝廷的回章带回去,山蛮兵犯凤凰城,凤凰城接着就是打仗,一打打了一个月。待这回章送到秦凤仪那里,桂地已经打下来了。
其实,便是提早送去,也没什么用。景安帝难道会因着几个远亲就耽搁平桂大事?
倒是南夷的粮税迟迟未到京城,很令景安帝有些挂心,往常粮税都是八九月送至,此番,一直耽搁到十月,桂韶方到了,此时,京城方知凤凰城这一场大战。不要说景川侯,便是景安帝都是吃惊不小。
这种你去出战,我来抄你家的战法,于战术上并不罕见。
主要是,秦凤仪媳妇孩子都在凤凰城呢,再者,诸多将士要员的家眷亦在凤凰城,倘凤凰城有失,对秦凤仪,南夷,对朝廷皆是极大的损害。
不过,景安帝到底沉得住气,见桂韶还能过来送粮税,而不跑来送战报,心知战事必然不是惨败。待桂韶说完王妃带着大家把进犯的万数山蛮兵皆悉数缫灭,景安帝拊掌大笑,直赞,“我儿佳妇!”连带着在御书房的诸位内阁相臣都对李王妃称赞不已。
大喜之时,景安帝还对景川侯道,“想当年,凤仪初上京城,找景川你提亲,怪道景川你百般考验于他。有此好女,是要对女婿多加考验。”景安帝说着又是一阵笑,心里觉着秦凤仪眼光运道无一不好,那些年在民间长大,整个扬州城也没有个侯门贵女啊,偏生李镜就去了扬州,还就叫秦凤仪相中了,这是何等的眼光,何等的运道,简直就是天作姻缘啊!
景安帝把李镜狠赞一通,景川侯谦道,“小女蒲柳之姿,当年也只是觉着殿下人品清奇,小女不大堪配罢了。”
景安帝笑道,“哪里不般配了,他们这是天作之合。”直接说了一连串的东西赏赐镇南王妃。
景川侯忙道,“过些日子估计战报就要到了,陛下介时再赏不迟。”
景安帝道,“她一个妇道人家,守城不易,这是朕赏儿媳的。介时,战报再说战报的事。”
便是御前诸人也都觉着,虽然以前镇南王常被镇南王妃家暴,但这关键时候,王妃还真是顶用啊!家暴啥的,大家默契的选择失忆了。
当天,景安帝留亲家景川侯于宫中用饭,俩人单独吃饭时,景安帝便把今日的喜气收了收,道,“凤仪一向最重妻儿,此次西征,凤凰城只留了六千兵马,可见桂地怕是不大好打的。”
景川侯凝眉道,“亦可见殿下必是要一举成功的。”
“这也有理。”景安帝一笑,“咱们再如何担忧,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只盼他顺顺利利才好。”
景安帝举杯,“来,咱们君臣喝一杯,盼他西征顺遂!”
景川侯连忙举杯,恭敬道,“臣敬陛下。”
至于征西之战到底顺不顺利,秦凤仪的战报未至,景安帝便知晓了。因为,桂韶办完差使刚回南夷,云贵土司们一改先时傲慢,早早的便恭恭敬敬的打发臣属送来新年贺表与新年贺礼,以及一对吉祥无比的凤凰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