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御史气的,“我能出这样的烂主意!镇南王惧内之名,谁不知道啊,这是今年新进的二百五,恨不能参一本自己好出个大名儿的!没那个脑子,还成天瞎叽歪!”
耿御史晦气的了不得!尤其那天当朝,景川侯还瞥那小御史一眼,道,“你定是没见过镇南王,镇南王的相貌,还用得着略齐头正脸的都不放过?”那一声嗤笑,直接让御史台沦为了众御门口的大笑话。除了这几年新进的官员,朝中大员们哪个没见过镇南王的风姿,当年镇南王在京时,那一出门,多少女娘争相偷看。当初景川侯府的大姑娘与严将军府的严姑娘为了争镇南王,直接大打出手,听说当年景川侯亲自出面,才把镇南王从严家给抢回去了。要说别人好色成性,做了藩王就略平头正脸的都不放过还有可能。镇南王这在扬州时是凤凰公子,到了京城人称神仙公子,及至南夷,人家都是凤凰大神了,还要去垂涎几个略平头正脸都不放过的?当年京城青楼十二坊的头牌姑娘们,哪个没给镇南王送过花帖,也没见镇南王对谁动心。
如今到了南夷,就变色魔不成?
这些无知的小御史,竟编造出这等无稽之事,害整个御史台都跟着丢脸,耿御史只是遗憾现在南夷没有官员调动,不然,立刻就该把这无知小官儿打包到南夷去享福!
尤其今日看了李王妃的信,耿御史更是惭愧,人家南夷一日千里,他虽与镇南王没什么交情,但也不愿意就去得罪这位亲王。
这位亲王却是不晓得自己险些在朝得个“色魔”名声,秦凤仪正在与几位愿意留下的举子进士们谈心,这年头儿,举人在考进士之前,一般都会各地游学,开阔眼界,长些阅历,待金榜得中,便步入官场。所以,来的举人颇有几个,当然,进士也有几个,不过,基本上没有年轻的,都是四十往上的年纪。这也很好理解,进士但凡不做官的,一般多是不得志的。至于才子,当真有那么一位,李钊方悦都闻其名的大才子傅大才子,傅才子学识、书画,都是一等一的出名,就是秦凤仪,也知道这位傅才子,傅才子是浙江杭州人氏,生在天堂之地,十来岁就中了秀才。而且,人家不是仲永,这位南方才子的学识,连北面儿长大的李钊方悦都晓得,可见其学识出众。但就一样,科举上的运势哟,这位才子自十五岁秋闱,一直秋闱到了现在的四十五岁,都还是秀才呢。如赵状元这样淮扬有名的才子,与傅才子一并论经,说个三天三夜,也没能赢傅才子。
赵长史、李钊、方悦,连章颜看过这位傅才子的文章,都是向秦凤仪极力推祟。秦凤仪自己也是探花出身,看过傅才子的文章后,道,“文章可称锦绣,如何屡试不第呢?”
赵长史虽则是中间辞过官,回乡过了十好几年,但,他也是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的。赵长史道,“科举文章,又称时文。傅才子一向傲气,要写时文,并非不能,实则不愿也。”
“那他愿不愿意留下来啊?”秦凤仪问。
几人一幅面上灰灰的模样,秦凤仪登时大怒,“好个不识时务的傅傲骨,竟敢给你们吃瘪,立刻叫人给我把他打出南夷去?”
李钊连忙道,“我们不过是去见见傅才子,谈些诗茶之事。”
“是啊是啊,殿下息怒。”方悦还睁眼说瞎话,“傅才子性情挺好的,您想多了。”
“看你们一幅碰壁碰肿脸的样子,我能想多?”秦凤仪不大信。
赵长史道,“先时还说给这才子们房舍田宅,殿下必要礼贤下士,多留下几个有才学的才好。这自来有才之人,恃才傲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殿下一向心胸宽广,一个傅浩如何就包容不了了?”
秦凤仪道,“要是他对我,不乐意就不乐意了,给你们脸色是什么意思啊?你们还不是好心的过去看他。”
赵长史心下一暖,想着秦凤仪虽则现下做了藩王,身上那股子义气之气仍旧未变,赵长史笑道,“才子嘛,总是有些才子病的。只要有才干,有些才子病也无伤大雅。”
秦凤仪摆摆手,“先不说他,倒是苍山苍岳这对兄弟不错。”苍家兄弟都是举人出身,年亦不过二十五岁,这样的年纪,在哪里都是年少俊才了。当然,在这几人面前,也就是寻常人。这几人中,学历最低的是李钊,二榜传胪,但,李钊中传胪的年纪,比当年秦凤仪中探花时,还是小一岁的。秦凤仪喜欢苍家兄弟,是因为,这对兄弟虽也是过来参加佳荔节的,但,佳荔节的书画会后,这对兄弟是首先表示出想要投奔秦凤仪之意的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