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侍郎过来的时候,秦凤仪虽则心情不大好,还是起身将人送了出去。跟着侍郎大人过来的刑部的一些个侍卫跟班什么的,秦家也给了茶水钱,行事极是周到。
其实,就看这些侍卫的水准,刑部侍郎就知道,这案子小不了。三品以下官员不必考虑,他们就是有人恨秦凤仪恨不得秦凤仪一命呜呼的,也没有能为请来这样的绝顶高手。此案,必是极有身份的人所为。
只是,越是如此,越是难查了。
秦凤仪在家休息了半日,傍晚他岳父和大舅兄都过来了,景川侯难免再问一回秦凤仪遇刺的经过,一听那些刺客的身手,景川侯便道,“都是一流高手。”
秦凤仪点头,“尤其最后埋伏的那个,太厉害了,也就是我的运道,倘是换个人,真得叫他得了手。”
李钊道,“你明儿个上朝别急,我与父亲绕些路,过来接你。”
秦凤仪道,“那些人还能再来?”
“小心为上。”李钊道,“就是不为你自己,也得想想你儿子啊。”
“这倒是。我当时以为必死无疑,心下就想,哎,我还没见着儿子哪,就是死了,也不甘心啊。”秦凤仪想到儿子,觉着自己也得振作起来啊,虽然在他人看来,秦凤仪活蹦乱跳,也没什么不振作的地方。
但亲近的人还是能察觉秦凤仪的改变的,较之先前,秦凤仪总有些低靡。虽则因着宗室书院之功,景安帝颇多赏赐,秦凤仪还是不如以往活泼开怀了。秦凤仪私下与景安帝道,“保护我的侍卫死了九人,虽则我家给了不少补偿银子,可我一想到,他们也是别人家的儿子、丈夫、父亲,我心里,就很不好过。又不能在家里露出发愁的样儿的,不然,我媳妇还不得担心我哪,她还怀着身子呐。”
景安帝问,“你媳妇有孕啦?”
“唉哟,我怎么不留神说出来啦?”秦凤仪一捂嘴,连忙叮嘱景安帝,“陛下,您可不要同别人说啊。就是先时我做的大白蛇的梦,便是个胎梦,俩多月了,快三个月了。我娘说,得三个月才好往外说的。”
景安帝道,“待你儿子生了,朕给他赐名,如何?”
“我都给我儿子取好啦。”虽然陛下赐名也很荣幸,但秦凤仪觉着,自己给儿子取我名儿更好。
“就你取的那名儿,什么大宝、二宝、三宝,是吧?”景安帝要是给谁家小孩儿赐名,还不得把那家人高兴懵了,偏生秦凤仪是个怪鸟,他觉着自己取的更好。景安帝道,“这做小名儿还成,哪里有人大名叫一、二、三宝儿的。”
“不是,叫大白。”秦凤仪道,“我不是梦到一条大白蛇么。我儿子大名儿改啦,不叫大宝了,叫大白。”
景安帝不吝批评,“大白也不好听。”
“怎么不好听啦,秦白,这名字多好听啊。”秦凤仪道。
“不成,你有不是与程尚书家交好么,程尚书就是单名一个白字。”
“唉哟,我还真没想到这儿。”秦凤仪想了想,“那我儿子叫什么呀?”
景安帝道,“白字是从‘日’字上来,‘日’则通阳,若为儿子,不若单名一个阳字。秦阳,这名字如何?而且,男孩子,有光明正大之意。”
秦凤仪琢磨一二,点头,“不错不错,也还成。”
“什么叫‘也还成’?你能取出比阳字更好的字来?”景安帝颇有些不满,他好意给取名儿,这小子也不说三呼万岁谢恩。
秦凤仪笑嘻嘻地,“很好,非常好,待我家大阳以后长大了,我就告诉他,你可有面子啦,你知道你这名儿是谁取得不?这可是世上最圣明的皇帝陛下金口玉言给取的。”
这几日秦凤仪情绪低迷,景安帝好几日没听他马屁,这乍然一听,果然身心舒泰。秦凤仪也觉着皇帝陛下很够意思,他道,“有陛下您给我家大阳取的名儿,我家老二就叫二阳,老三叫三阳……”
“行啦行啦,别取个字就一、二、三的往下排,待你以后有了老二、老三,朕再给他们取个好的。”景安帝都奇怪,“你说你长得也不土鳖,怎么孩子这名字打你嘴里一说出来就土鳖的了不得啊?”
“哪里有土鳖了,大阳这名儿多好啊,还是陛下给取的哪。”
“叫阿阳,大阳二阳的,土死了。”说来,景安帝还是个颇有审美的人哪。
秦凤仪给儿子弄了个大名儿,回家同媳妇说了,李镜笑道,“这个阳字倒是不错。”
秦凤仪道,“那是当然啦,陛下亲自给取的,还说等咱们有了老二、老三,还要给取好的哪。”
李镜心说,丈夫这也没白给朝廷效力,险把小命儿效进去。李镜道,“对了,跟你说个事儿,今儿个好几家的宗室打发人送了不少滋补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