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姑妈忍不住问,“芙丫头,李老太太三月红利有多少啊?”
杨玉芙笑,“今年运道好,行情也好,有一千五百多两银子。寻常一处三进的宅子,也能置起来了。”
夏姑妈惊的眼珠子险掉出来,问,“三个月就一千五百两的红利?”
“夏 天不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到了秋冬,天冷了,豪门大户的都要裁制新衣,秋冬的料子更好,那才赚钱呢。”只当未看到夏姑妈放光的双眼,杨玉芙笑,“上回表嫂给 我介绍的匠人班子极好的,我们老太太的屋子已经收拾妥当了。今天我来,是特意来跟表嫂道谢的,怎么不见表嫂呢?”
夏太太笑,“她有事出门了。”
夏姑妈嫉妒的抱怨着,“成天出门,也不知去做什么。不是赏花就是出游,一家子谁都没她逍遥自在。”
夏太太还是很维护赵长卿的,笑道,“看姑太太说的,是郑太太寿辰,媳妇过去给郑太太贺寿了。”
杨玉芙笑,“表嫂的能干,无人不知。只可惜表嫂看不上我这小生意。”
夏姑妈道,“我看,还是你更能干。每月能给李老太太赚出那许多的红利,就是文哥儿媳妇也不如你的。”
夏太太听这话不禁皱眉。
杨玉芙温温柔柔的笑着,“姑妈真是太抬举我了。表嫂在边城给西北军捐银子,一年便有上万两。听说表嫂来了帝都,每月都给皇后娘娘的义塾捐钱,一月足有六百两,一年就是七千二百两。我这点小钱,算什么?不及表嫂一根手指。”
夏家自夏老太太、夏姑妈、夏太太,到赵莲、夏玉,一听这话,都惊的下巴掉一地。
良久,夏姑妈方找回自己的声音,“天哪,这是真的吗?”
杨玉芙笑,“怎么,难道姑妈不知?”
夏姑妈简直浑身发抖:这,这都是老夏家的钱哪!
夏老太太脸都挂不住了,拍着桌子转头质问夏太太,“这事,你究竟知不知道!”
夏太太道,“边城的事,我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多。”赵长卿有做药材生意,当时是把银子都捐出去的,那会儿夏太太以为就是千头八百的呢,哪里知道是上万两的银子!
夏老太太呼吸急促,怒道,“我看,你们是不气死我不罢休!”
杨玉芙露出尴尬为难之相,上前给夏老太太抚胸捶背,温温柔柔的劝道,“老太太,您莫恼,这都是我多嘴了。我以为您知道呢,早知道,我再不能说这些的。”
夏老太太道,“亏得你说了,不然,哪天去见了阎王爷,我也只是个糊涂鬼。对不起列祖列宗啊!”一想到那成千上万的银子都给赵长卿败出去了,夏老太太心疼的老泪纵横:这都是她重孙的钱哪。
夏家闹成这样,杨玉芙不好多呆,寻个由头便心满意足的告辞了。
郑大人乃正三品高官,因脾气原因,交往的朋友并不多。郑太太的生辰只是请了相近的朋友,席面上都是寻常吃食,鸡鸭鱼肉尽有,并无山海奇珍。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家说说笑笑,也很愉快。
赵长卿告辞回家时已是下晌,一到家,永福就同赵长卿说了杨玉芙特意前来挑拨的事。赵长卿还没换好衣裳,夏太太就打发人来叫赵长卿过去说话。
待换过衣裳,赵长卿去了芭蕉院。夏太太道,“老太太知道你捐银子的事,气坏了。你也是,怎么不早与我说一声呢?”
赵长卿已有心里准备,道,“我早跟相公说过了。相公没同太太说吗?”
她 一直知道赵长卿有钱,只是不知赵长卿这么有钱。好在,赵长卿乱用钱的事,没瞒着自己儿子。夏太太心里稍微舒服了些,叹道,“男人哪里知道这过日子的不易, 阿文更不用说,自小就念书灵光,别的事我也不敢指望他。这是你自己的钱,我原不该多嘴,只是,怕老太太不会这样想。”
赵长卿想了想,道,“兴许老太太不大了解我们边城的风俗,我以前在娘家时,我爹爹也不大管我花钱的事的。何况,这又是用来做善事的,也是给子孙积德的好事。”
夏太太劝赵长卿道,“你素来心善。不过,这钱哪,捐个千头八百的也就是了,捐那许多做甚,你也忒实在了。”
赵长卿道,“这也没多少。”
夏太太实在不敢想像赵长卿有多少钱,她道,“一会儿老太太肯定要找你的,你先心里有个数。”
赵长卿笑应了。
夏太太又问起郑太太的寿辰,婆媳两个说了会儿话,夏老太太也没着人叫赵长卿过去。夏太太感叹,天下人皆是欺软怕硬,如夏老太太这等刁人亦不能免俗。换第二人,夏老太太都得直接当面质问,结果,到了赵长卿这里,夏老太太就得委婉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