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渝笑,“爹说的是。”
楚将军面色一沉,“转移话题也没用,宋嘉让看着直爽,肯听家里话就比你强百倍。这亲事一结,少走十年弯路。你若是跟赵家结亲,我也不能照看你一辈子。现在做着少将军,人人奉承自然舒服,你何曾真正见过外头人的嘴脸。”
楚渝道,“我也是跟师父在外游历过的。”
“真正厉害有本事的人,谁不是卖与帝王家图个封妻荫子,如欧阳青峰这样的毕竟是少数。”楚将军道,“行了,这几日清闲无事,咱们到外头跑跑马,也松快松快。”
“我 去安排。”楚渝站起来,想了想又说,“爹,我觉着,我要是无能的,哪怕爹你再怎么抬举,我也立不起来。我要是自有本事,难道没有个显赫岳家,就会潦倒一辈 子么?我跟爹你当年比,非但有这许多亲戚扶持,也有爹你手把手教着,若我以后不如你,爹你不用怪我没显赫岳家,怪也只怪我无能。”
“行了行了,滚吧。”烦得人两耳流油。
楚将军出城行猎,那就不是搁俩兔子野鸡哄人玩儿的狩猎,而是真真正正到草原上行猎。
楚渝以往很会拍他爹马屁,今次不知何故,他爹看上啥他抢啥,有时父子两人的箭射到同一只猎物,楚渝还会欠扁地,“爹,让你啦让你啦!”
手下亲卫只能假装没看到将军大人的臭脸,楚渝一行是在中午遇到欧阳青峰一行的。楚渝简直是千里眼,隔着那么老远,楚将军尚没看清远处那一行马队是谁,楚渝已道,“师父他们。”说不定有他家卿妹妹,嘿嘿。
待两拨人走近,楚渝肆无忌惮的瞧着赵长卿不挪眼,赵长卿只能当没看到楚渝了。
楚渝见赵长卿装没看到,他便自己把脸挡起来,装模作样道,“我也没看到我家小师妹,我眼瞎了。”
赵长卿顿时想一拳捶死他!
楚渝驱马到赵长卿身边,望着欧阳青峰问,“师父,你们这是遇到狼群了?”随从的马上挂着好几头狼。
“一个小狼群,只有十来只狼。”欧阳青峰颇是遗憾。
楚渝则万分庆幸,道,“幸而是小狼群,真遇着大狼群,师父你武功高强,我师妹多叫人担心哪。是不是,师妹?”
赵长卿别开脸,不说话。
楚将军也不能在草原教子,打断楚渝的话,道,“既遇到了,就一起打猎吧。”
楚 渝只当没听到他爹的暗示,他就这么大大咧咧厚着脸皮粘在人家赵长卿身边,他骑术高明,赵长卿快他便快,赵长卿慢他便慢。楚渝还有闲情逸志在马上聒噪,“师 妹,你这既不挽弓也不带箭,你拿什么打猎啊!别跟我说你用两只手去抓啊!你是跟师父出来玩儿的吧?你真是来打猎的?”
赵长卿瞪他 一眼,楚渝瞧她含嗔带怒的小模样,愈发来劲,笑,“师父也是,怎么带你个绣花枕头过来?来来来,师兄教你怎么挽弓啊!”楚渝一面聒噪,还不耽误他马上引 弓,流星般的一箭迅疾飞出,在没入猎物身上时,一颗黑色飞煌石啪的打在楚渝的箭上,箭势一偏,穿入泥土。
楚渝颇是目瞪口呆,寻常人没有三十年功力,断然做不到这一步。但赵长卿不同,她天生神力,先前只是不知道如何用罢了,如今经欧阳青峰指点,大有高手气派。
梁青远赞道,“赵姑娘好身手!”
赵长卿僵硬一笑,“学的时间短,准头也不大好。”
这种回答……
梁青远自己习武十五年,很是无语。
其实楚将军也相当震憾,知道赵长卿天生神力是一回事,真正见到是另一回事。
楚渝啧啧叹道,“哎哟,还真是背着我跟师父学了不少本事。”
赵长卿驱马躲开楚渝,楚渝跟在后面,“害羞什么,你功夫好,师兄也替你高兴啊。师父后继有人啦!”
听到“后继有人”这四个字,楚将军脑海里条件反射般的反射出两个字:孙子!
楚将军不得不出声制止,“楚渝,你老实打猎!”
楚渝遂老实的跟在赵长卿身畔,他不说话,赵长卿的心也安静下来。楚将军打猎是只挑威风的,什么鹿啊野羊啊之类的下手,赵长卿是出来练手的,她不挑猎物,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瞅见了就用飞煌石去打,还大都例无虚发,多是中在头部。
楚渝道,“准头很不错了。”
赵长卿没楚渝那等分心本事,她本就是个一心一意的人,闻言也没提防与她说话的是谁,道,“差的远,师父说要打在眼睛上才算,这样皮子剥下来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