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卿的理解是,楚渝自己也没啥经验,贸贸然,楚渝也不知道要怎么教她。
不过,看在楚渝赞她是美玉的面子上,赵长卿就没有揭发他。男孩子么,多是要面子的。
隔了几日,赵长卿做了两个荷包给楚越送了去,一只天青色,上头绣的苍鹰;一只湖蓝色,绣的弓箭。楚渝很是喜欢,托楚越的名头送了一匣子南香园的点心给赵长卿。
楚夫人看儿子身上新佩的荷包,问,“赵家姑娘送你的?”身为一家主母,又只有这一个儿子,楚夫人自然在楚渝身上留意。
楚渝喜滋滋地拿下来给母亲看,“小丫头的针线还不错吧。”
楚夫人细观量了一回,微微责备,“说赵姑娘年纪小,你也不该要她这些东西。”
“唉哟,长卿才几岁?我就拿她当个妹妹。”楚渝道,“我不喜欢丫环们做的针线,娘你跟阿越谁也不给我做,我当然就另想法子了。”
楚 夫人并未将赵长卿放在心上,因赵长卿自幼就常来与楚越一起玩儿,楚夫人也知道她。楚夫人现在的心思都在儿子身上,道,“既然不喜欢丫环做的针线,我请人给 你说个针线好的姑娘如何?”儿女都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闺女一门心思就相中了梁青远,更让楚夫人气愤的是,丈夫对这桩婚事倒未说什么。
楚渝道,“要是舅家或是姨家表姐妹,还是算了。”
“这是为何?”楚夫人眉毛轻挑。
楚 渝叹,“我现在官职不显,又无功绩,外公在帝都任尚书,舅舅家若愿同咱家结亲,阿越的事怎么不提?他家那些丫头,我也不稀罕。姨母家也不必提了,我不想娶 亲戚家的女孩儿。待我挣些功绩,职位上去些,再提亲事,面儿上也好看。现在只凭父母,我自己官职拿不出手,娶也娶不到好的。”
楚夫人思量一时,觉着也是正理,道,“暂且缓两年倒也无妨。”她还是想给儿子说个帝都的媳妇。楚夫人又问,“你如今年纪也大了,要不要收个通房?”
楚渝摆摆手,“娘不必操心,等我有了这个心,自会跟娘说的。”
楚夫人知长子向来可靠,便不再多说。
赵 长卿寻了机会私下同苏先生说了楚渝要教她武功的事,苏先生沉默片刻,道,“楚将军出身寻常,原是先兴国侯的一个远房的表侄儿,不知怎么投靠了去。那会儿兴 国侯尚在,兴国侯的儿孙皆在战场上战亡,说的上一门英烈。后来,就是这位远房的侄儿伴在他身边。原本,兴国侯有一幼女,大家都以为兴国侯会以女妻之。谁晓 得后来兴国侯府的小姐看中一位宋翰林,继而下嫁。楚将军的亲事,也是兴国侯活着的时候一手促成的。现在楚夫人的生父已贵为正二品兵部尚书,入阁高官。”
赵长卿是跟着苏先生学过官职的,故此,苏先生一说,赵长卿就听明白了,她不禁咋舌,“以前我觉着将军府已经够显赫了,原来楚哥哥外家更厉害啊。”
苏先生微微叹息,“楚渝这样的出身,他的亲事,定是一流门第中的闺秀。”
赵长卿心下一动,尴尬异常道,“先生,你再说什么啊!我跟楚哥哥楚姐姐,就是寻常朋友而已。我才几岁,楚哥哥的年纪,现在成亲都无妨的。”
苏先生忽而一笑,眨眨眼,“就是给你提个醒。你身边的男孩子,楚渝出身最好,平日里又肯照顾你,你别晕了头才好。”
赵长卿无语,片刻才道,“等我再大些,先生再给我操心终身大事吧。”
苏先生摸一摸赵长卿的头发,笑道,“我的弟子,将来还愁嫁不成?既然楚家公子要教你武功,你只管跟他学就是。学好了也教教阿白与长宁,都是你弟弟呢。”关键是得叫赵长卿心里有底,别给人糊弄了。不然,这种公子哥儿若真起了歹意,纵使欺负了赵长卿,赵家能怎么样?
赵 长卿响亮的应了,她本身对武功没什么要求,其实心里也打了偷师的主意。苏白还好,一看就是念书的好材料,赵长宁却是对书本没啥兴趣,喜欢舞刀弄枪。而赵家 吧,说是军户出身,赵勇老爹死的早,赵勇自己不过会两趟简单的拳脚,不要说高手,低手都算不上,只略略比不懂武功的强一些。如今楚渝要教她武功,赵长卿便 想着学了回来教给弟弟,不想竟与苏先生想到一处去了。
倒是苏先生,竟连将军府的底细都知道。
赵长卿不禁问,“先生,你知道郑御史不?”
苏先生笑,“跟我打听郑御史做什么?那是个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