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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东西!”
刘方不敢反驳,只能小声解释:“老店的管理真的很严格,下面人都尽力了。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出来那么多新的菜品,改名也完全在我们计划之外。”
“我!没!兴!趣!听!这!些!”邵玉帛一字一顿,咄咄逼人,“我只关心邵衍手上的股份!什么时候能到我手里!”
刘方低着头没有说话。
邵玉帛心中却比他还要烦躁,接手集团之后的工作远远不如之前想象的那么顺利。公司内各方阵营势力盘根交错,更多时候他这个做董事长的放下话去甚至不如几个大股东有执行力。尤其是带头的廖河东以及跟他狼狈为奸的一群小股东,加在一起的股份数目竟然也颇为可观,要不是这个团体内部各人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邵家人的位置绝坐不到现在这么久。邵玉帛也是这个时候才明白从前的父亲为什么每天都满腹心事,坐上这个位置之后,无时无刻不在战斗中生活。笑容、寒暄和交际都是假的,身边处处陷阱,他无法迅速分辨每个人的来意和阵营,绞尽脑汁都在思考着该如何对付下一个难题,稍有不慎,就会有人搬出邵老爷子和邵干戈成就来给他压力。
他靠着手上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毫无疑问仍旧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但这远不到能让邵玉帛安寝的程度。集团里哪怕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背后都有可能纠杂着树藤般稠密庞大的关系网。邵老爷子的死忠、邵干戈从前的支持者以及以廖河东为首的激进单干派,现在的邵玉帛,也不过是个名义上的董事长,真正服他的人少之又少。
本来已经很难很难了,大房那边偏偏还要添乱!最近邵家老店新推出的美食在A市乃至整个A省都炒地很火热,公司内不时有心怀叵测的人在重大例会上提起这些。廖河东这些厚颜无耻的家伙,竟然还提出几个荒谬的“技术交流”提案,口口声声都是邵家子孙当如何团结。这样意图明显的内斗挑拨竟然还得到了邵干戈从前的几个支持者的附和,这群人把邵衍手上那百分之五的股份炒地跟金子似的。为这个邵玉帛已经和朱士林不欢而散了好几回,邵玉帛责怪朱士林当初策划遗嘱时留下了这么大一个后患,朱士林却说不分给大房一杯羹遗嘱的公信力绝对大打折扣。
邵玉帛每每听到他们玩笑提起传家菜谱的时候都会心惊肉跳,邵衍手上那部分的股份不拿回来,他就永远无法安然入睡,这仿佛一把当头的闸刀,锋芒毕现,煞气迫人。
他能用的人太少了,所以在极尽所能地提拔自己的心腹,邵文清虽然才大二,但也已经是个成年的大人了,邵玉帛打算从现在开始培养他,等到毕业之后,就能立刻安排儿子进入集团做高管。无论如何,当务之急,还是要将邵衍手上的那部分股权给买下来。邵干戈那边不肯同意,邵衍自己却是个极大的突破口,这也是当初邵玉帛之所以会将股份安排给邵衍的原因——对付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侄子,远比对付他手段刚猛的哥哥要容易地多。
啧。
邵玉帛心中轻叹一声,腹中弯弯折折颇作怜悯。他原本也不想弄地那么绝的,只怪大哥太倔强不给活路。到底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小时候还抱过呢,就这样给弄废了,说不可惜绝对是骗人的。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叫这世上的法则就是如此残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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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衍到达邵氏集团时正是下午,工作时间大厅很清静,两个前台姑娘正在低声闲谈。
其中一个女孩小心翼翼地八卦:“刘姐那边跟我说秘书部早上又被骂了,董事长脾气真不好。”
“能不发脾气吗?”小员工们呆的久了,对公司的一些辛秘心中多少有数,“廖董最近天天往集团跑,他跟董事长的矛盾谁不知道啊。”
“可拿秘书处撒气算什么呀。”小姑娘有些不服气地轻哼一声,“要我说,还是邵总好,邵总以前在公司的时候,早上进门还会跟我们打招呼呢。你没看邵董,成天戴着个墨镜风风火火的,看人都不拿正眼,切!”
“闭嘴吧你,什么都敢说。”另一个女孩大约是谨慎一些,并不像这姑娘似的口无遮拦,便拍了她一把,“有人来了。”
邵衍一边朝内走一边皱眉整理自己的衣袖,邵母给他穿了件贴身的衬衫,虽然配的只是宽松的两件套,但袖子箍在腕骨上的感觉还是让他很不适应。田小田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头,踏出家门之后表情就严肃起来了,西装西裤跟保镖似的,只要不说话就特别有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