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皱皱眉:“你这丫头,越发无礼了,说的是什么?”
宝福走前两步:“你居然利用宝鸾害了江指挥使,你还想把宝鸾也一并毒死,如果不是我亲耳听到,我绝不会相信……”
宝福的胸口起伏不定,眼中的泪几乎落下,又生生忍住:“我虽然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我,可却想不到,竟是这样讨厌我,讨厌我们,你的心肠又是这样歹毒!”
颜太后听到这里,面上才露出厌弃之色:“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多说。赶紧退出去,不该说的话,不要信口胡说,小心祸从口出。”
宝福红着双眼笑道:“太后是在威胁我吗?如果我把今日听到的话说出去,太后也要杀了我吗?”
太后喝道:“你疯了?”
宝福道:“我是疯了,从当初你做主害了我母妃的时候就已经疯了,是给你吓疯了的!我不想自己也变得跟母妃一样下场,才会讨好你,可现在我才清醒过来,你原来才是最坏的恶人!”
宝福说着,举手把桌上的茶壶瓷杯抓起来,狠命地扔向了太后,那茶壶里是新冲的茶,水还滚烫,热水飞溅,疼得太后惨叫起来,那嬷嬷急得忙来保护。
太后忍着痛喝道:“来人,把这个疯子给我押下!”
门外已经有太监跟宫女闻声冲了进来。
宝福奋力将桌子掀翻在地,见有人来捉自己,便叫道:“你又想来害我了吗?也想把我凌迟处死吗?你做梦!”
宝福俯身抓起地上的一块尖锐的瓷片,回手抵在自己的颈间:“宝鸾说的对,这宫里没有人真心对我们,没有人!你这恶毒的女人,我死了后变成鬼也要来找你索命!”
太后惊魂未定,听了这句冷笑道:“是吗,就像是你那个已经做鬼的母妃吗?哀家就在这里,让她只管来!”
宝福听着,眼中的泪刷地落下来,打在她握着碎瓷片的手上,手已经给割出了血,宝福却感觉不到痛。
正要自寻短见,有一只手无声地握住了她的手腕,耳畔有人道:“松开!”
声音很轻,却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第99章
宝福听到耳畔响起这人的声音, 浑身一震, 手便失去了力气,那瓷片自手中滑落,跌在地上。
太后跟贴身嬷嬷却不约而同变了脸色。
这来人却不是别个,正是薛翃。
薛翃看一眼宝福, 又看了看她受伤的手,虽只是几处割伤, 没有大碍, 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 望着那伤口流血的样子,薛翃仍是难忍心头一阵阵地刺痛。
薛翃自袖中掏出一块儿帕子, 小心给宝福将伤口暂时包扎起来,轻声说道:“端妃娘娘生了你, 是想你好好的活着,不是让你自寻短见的。”
宝福原本当“和玉”是个仇人一样,本绝不会听她话的。
但是此时此刻, 心底的滋味难以形容——江恒已死, 宝鸾也跟她不是一条心,她得罪了和玉, 也恨极了太后, 如今已经是孤立无援了。
何况端妃身死的阴影在心中挥之不去,宝福生恐落入太后的手中, 白白地多受些非人的苦楚折磨, 便索性想一死了之。
没想到这会儿站在自己身边的, 居然是她一直都针对的“和玉”。
宝福说不出话来,只是低着头流泪。
此刻,对面太后自然也将薛翃的举止看在眼里,便看一眼身边的嬷嬷。
那嬷嬷便哼道:“都愣着做什么,公主失心疯了,居然伤了太后,还不速速先将她拿下,传太医诊治?”
宝福听到这句,重又怕了起来,微微有些发抖。
薛翃攥着她的手腕,往前一步,挡在她的身前:“太后娘娘,不必传太医,我自然知道公主有没有失心疯。”
嬷嬷笑道:“和玉仙长,这儿是永福宫,太后娘娘做主的地方,只怕轮不到您来插手吧?来人……”
薛翃瞥了一眼众人:“且慢。”
永福宫的那些宫女太监们不知所措。
虽然太后的命令不可违抗,但却也都知道薛翃身份特殊,一时左右为难。
薛翃淡淡说道:“我插手了什么?皇上头疼脑热,我可以为皇上诊治,宫内的妃嫔身体不适,我也可以出手,宝鸾公主的病,也是我负责的,如今既然宝福公主身体不适,我不能看吗?”
嬷嬷皱皱眉,看向太后,想看太后的意思。
先前因为宝福惊怒之下,掀翻了那些茶壶之类,太后身上湿了几处,有几滴热水溅到脸上,隐隐泛红。
太后不知自己伤的如何,心中盛怒加倍,道:“和玉,哀家知道你医术了得,只不过,高明的医术不是用来救治叛臣逆子的,宝福方才意欲致哀家于死地,哀家绝对饶不了这样的孽障,你退下,这里由不得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