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的小兔郎(165)
对上她直白真挚的目光,常盛只觉得心里又酸又涨,嗓子眼堵得慌。他张了张嘴,半晌才艰难的挤出一句话:“图图……”
语罢,大步冲过去,狠狠把人抱住。
明明只是几步路的距离,可常盛却觉得像是走过了漫长的寒冬,终于迎来花香弥漫的春天,少年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图图!”男人眼眶发红,眼角微微湿润,用力抱紧怀中温热柔软的躯体,像拥抱丢失多年的珍宝般狂喜激越。
似是被男人激动的情绪感染,白图图水光潋滟,声音颤抖的喊了声:“常盛……”
那声音略带哭腔,满含委屈,落在常盛耳里,宛如重锤砸在心上,心脏一阵阵抽痛。常盛声音哑涩的应了声,把头埋在他肩颈,深深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男人的力道大得似要把他融入骨血,白图图眼睫颤了颤,一路上积攒的委屈愤怒忽然在这一瞬间爆发。
围观的众人瞧女子突然转头在男人脖颈间发狠的咬了口,男人痛得闷哼一声,却更加用力的抱紧她时,纷纷在心里冷抽一口气。
一道慵懒惑人的嗓音打破了两人相拥的激动时刻。
“怎么停下来了?盛郎?”
二楼,红衣美人弯腰俯在玉栏杆上,手支着下颌,凤眼含笑的看着两人。
白图图抬头,眼带警告的瞪他一眼。
两人一个风情妖娆,一个出尘明艳,旁人瞧瞧这个看看那个,嫉妒艳羡常盛享齐人之福的有之,担心两个美人会不会一言不合打起来的亦有之。
常盛当做没听见。松开白图图拉着人便往外走。人找着了,他没必要再待在这里。这几日外头怎么传他的他不是不知道,但为了引白图图现身他都沉默以对。
“进了我的门就是我的人,怎么能随便离开呢?”红衣美人对百花楼的打手使了个眼色,几个在擂台周围维持秩序的壮汉立马上前堵住常盛去路。
常盛回头看他,目光冷锐:“你我之间已两清。”
“那晚你可不是这样说的!”红衣美人满是受伤:“你信誓旦旦说要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我过门!还说此生唯我一人的!”
“盛郎,你是骗我的吗?”美人轻声问,凝望着他的凤眼满是小心翼翼。
什么?白图图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常盛,旁人亦用一副看人渣的表情看他。
“常盛!”
白图图霎时涨红了脸,气呼呼的甩开他的手,拉着大花挤开壮汉夺门而去。
“这话我从未对人说过!”被壮汉拦住的常盛急道,瞧白图图就要走远,顾不得有伤在身直接和壮汉动起手来。
“呵,男人……”红衣美人收敛起脸上的哀伤,转而挑眉嗤笑,“敢做不敢当,真不是个东西!”
这话常盛没法反驳,他之前的确是个混账,做了不敢当!
“让他走。”红衣美人不屑一笑,壮汉收手,常盛急忙冲出去。
目送他远去,红衣美人心里幽幽叹息一声。
强扭的瓜不甜啊,还是个有主的,否则这样合他胃口的男人他怎么也会拿下!哪会便宜了这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正当众人唏嘘不已之际,收拾好心情的美人媚眼如波的扫了一圈,勾起唇角轻轻笑道:“擂台继续,赢了的人可以上来找我……”
尾音上扬,勾得人心底发痒。底下的众人顿时被迷得神魂颠倒,安静了许久的大堂很快又恢复喧闹,不断有壮实的男人上台打擂台。
花街整条街灯火辉煌,一片嬉笑吵闹,飘飞的衣袂遮住欲望的双眼,脂粉的甜腻香气笼罩着这片销魂所,可离开了花街,世界就像变幻成另一个模样,光鲜尽退,只剩漆黑和安静。
无人的小巷,惨白的月光洒落在砖墙上,听着身后男人急促的脚步声,白图图心里稍安。他稍稍放慢脚步就被一阵大力扯过去。
气喘吁吁的男人一手撑着砖墙,把他禁锢在胸前和墙壁之间的方寸地。
被浓烈的阳刚之气包围,白图图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可下一刻男人猛然放大的俊脸让他的心霎时间跳快几拍。
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白图图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目光飘忽避开常盛,直到唇上接触到对方的温度,他整个人一怔,猛地抬头,便落入男人满含愧疚的黑眸里。
“对不起。”常盛伸手轻轻抚摸他脸颊,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在胸腔里激荡,让他的手有些抖。
男人的眼神如月光温柔,白图图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常盛……”
脖颈上被咬得出血的伤口隐隐作痛,这痛一路在提醒他少年受的委屈不是给他咬一口就能消除的。
“我没有对他说过那样的话,”常盛自嘲的笑道,“可他有一句话没有说错,我的确敢做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