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美生心中疯狂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乔南沉默了一下,他觉得其实这个鸡吃习惯了也没那么难吃,至少汤喝起来比中药口感要好一点。
但他又实在不忍心坦白自己的评价,想到父亲的伤口,又不想冷场,只能伸碗过去:“再来一碗。”
乔远山喜笑颜开,一边帮小儿子盛汤一边看向大儿子,乔瑞视线从弟弟身上收回,又睨了他一眼,吃相慢吞吞的,十分端庄:“嗯。”
罗美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认真的吗?你们兄弟俩是认真的吗?!所以其实这是我口味出了问题吗!?
然而最终乔远山的目光仍是转了过来,还满含期待。
罗美生嘴唇哆嗦了一下,半晌后颤颤开口:“……还,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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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口鸡吃完之后桌上的人也没什么胃口碰其他菜了,于是乔远山最后就在那一边美滋滋一边略有心疼地收拾桌上几乎没被碰几口的剩菜:“看来我的手艺进步很快,比X记要好得多啊。”
罗美生心说老板你真的想太多了。
乔南没理他,待到他跟助理小楼离开去打消炎针后才回房洗漱,洗漱完睡不着,又起身把放在床头柜里的照片翻出来。
他站在窗边,借着散碎的星光端详那张照片上的几张面孔,不期然想起了沐想想说的那句——“家里的东西都是你爸你哥你后妈他们亲自搬回来的。”
亲自搬回来啊……
他打开房间门,走到楼梯口,入目就是蔓延而下的蓬松的绒毛地毯。
乔南没穿鞋,赤着脚踩了上去,蓬松柔软的羊毛将他双脚紧密又松散地包围住。
颜色真的很难看,跟黑金色的楼梯扶手和深红色的地板一点也不搭。
然而也真的很温暖,踩在上面,一点地板的冷硬都感受不到。
乔南索性踩着它们直接坐在了楼梯上,借着客厅窗外的微光,打量身边的照片墙。
以前挂在上面的那些名画不知道被收去了哪里,换上大大小小的相框之后,整个家的逼格一下从高端大气上档次直奔往土老板乡村风。
这倒还真的挺符合他爹的定位的。
前方母亲的照片在夜色中仍温婉微笑,下方的小供桌上,三根细细的线香已经燃烧至末端。
这是刚才回屋睡觉前罗美生点的,她点得很自然,从供桌旁边一眼看去几乎没法发现的小暗格里拿香的动作也很顺手。
乔南的目光从母亲的照片上转开,一点点再度划过这个家,远处的花草,近处的花瓶,沙发上的抱枕,脚下的毯子……每一样,都是住在这个屋檐下的人们亲手添置进来的。
他叹了口气,几乎没发出声音,然后起身回房,片刻后拿着个小相框重新出现,下楼梯,在沿途的墙壁上找了个空位,撕掉相框后面的保护胶,将相框轻轻地黏了上去。
款式素净的小相框里,发黄的老照片被保护在玻璃隔层之下,照片上对着镜头站立的一家四口在阳光下不约而同地微笑着。
这张照片从母亲去世开始,到他手上,已经保存了将近十年,如果沐想想没有乱翻的话,那它从那时起就没有让第二个人看过。
而现在,就当做是他朝这个焕然一新的家里布置进的东西吧。
乔南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后终于收回目光,他找到母亲供桌的暗格,取出香来,依样点燃三根新的,插在香炉里,双手合十拜了拜。
转身回房的时候视线扫到楼梯上的黑影,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居然是大哥。
大哥穿着穿着睡衣,正站在那看被他新挂上的照片,神情莫测。很久之后才回头开口——
“你这个相框不好看。”
乔南目光扫过墙上那些浮夸的欧式合金相框:“……”
他抿了抿嘴不想跟这个家伙说话,索性错开大哥的肩膀径直朝房间走,没等迈开脚,肩膀就被一只手给拦住了。
乔瑞发现自己弟弟今天怪怪的:“你还好吧?”
乔南:“很好。”
乔瑞还是有点不放心,片刻后伸手朝弟弟额头探去:“我摸摸。”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回来之后大哥老是动手动脚的!乔南下午被亲爹探额头已经很崩溃了,眼下当然不可能就范,直接一闪身躲了开去,警惕问:“我没事我真的很好,没发烧也没生病。”
乔瑞的手被避开,嘴唇立刻抿起,视线锋利地凝视他。
乔南被盯得发毛:“……你干嘛?”
就见大哥什么都没说,忽然转身走了。
……毛病。
乔南摸不着头脑,只能在心中暗骂一句,不过他一直以来也没搞懂过大哥的脑回路,此时也只能无奈地耙耙头发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