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把戒指摆弄了半天,愣是没说一句话。就在钱小飞不耐烦之际,伙计喊来了老板。
典型的暴发户,肚子肥的流油,笑起来满脸横肉。
“这位客官,你这个银扳指过于细小了,根本不值钱嘛!”老板边说边不断擦拭戒指,那神情分明喜欢得紧。
晕,扳指?!要真像扳指那么粗才真是没品位呢!还有,什么叫银扳指啊,这是铂金好不好!钱小飞真是哑巴吃黄连,总不能和一个明朝人去讨论铂金与银的区别吧。
“不过上面的花纹刻得倒是精细。”老板又发话了。
“算你有眼光。”钱小飞的气总算是顺了点儿,“说吧,多少钱?”
“嗯……”老板故作沉思状,然后吐出会让钱小飞有砍人冲动的数目,“至多五两。”
我忍!钱小飞不断地在心里做深呼吸,然后硬是在脸上挤出了可怖的笑容:“好,成交。”
老板闻言心花怒放,这从他眯成两条线的眼睛就能看出。只见他把戒指塞进怀里然后吩咐伙计:“进去拿钱。”
眼看伙计消失在里屋,钱小飞也顺势跟上,不想被老板上前阻拦使得钱小飞一头撞在他厚厚的肉墙上。
“我说这位客官,你不要心急嘛!”老板显然有些不满,他边说边皱着眉头担落衣服上刚被钱小飞撞过的地方的灰尘。
“哦。”钱小飞不甘愿地应着一声。
伙计果然很快回来并把银子交到了钱小飞的手上。
掂掂手中的碎银子,钱小飞心里立刻有数,分明才四两多嘛!还真是不折不扣黑店。不过他不想讲这么多,只见他双手抱拳:“告辞!”
二十分钟之后,街上少了一个奇装异服者,多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白衣,钱小飞觉得效果还不错。这是他现在所能做的最大程度的改装。头发他是没辙了,只有等变长了再说。
天色已经变暗,钱小飞决定先找家客栈。
不远处飘着一块帆布,上面大大的四个字--异乡客栈。
独在异乡为异客,还真适合自己。钱小飞想着便去投宿了。
客栈上房也不贵,一晚才一两银子,不大一会儿钱小飞就被带到了天字三号房。
“客官,这是您要的热水,还要吃点什么吗?”
“不用了。”钱小飞下午吃的那块烧饼还没消化完呢。
“那客官请休息,小的下去了。”店小二很快就离开了。
盆里的热水冒着袅袅蒸汽,一片氤氲。油灯摇曳,若隐若现。世界仿佛变得不真实,亦真亦假,亦虚亦实。思路也模糊起来,也许一切只是深秋的一场梦,明早起床便会各归各位。
猛地甩甩头,钱小飞起身洗漱。热热的水拂过脸庞,一切开始清晰。他是真的掉进了明朝,也是真的住进了六百多年前的客栈,身边随便一个物件都是价值连城的文物。
洗漱完毕后,他又想起了那间当铺和那个奸商的嘴脸,果然不论什么朝代都有这种人存在啊。不过--
钱小飞在腰间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摊开手掌,一枚精致的铂金刻纹戒赫然掌心。
“切~和我斗!”
困意袭来,钱小飞吹熄油灯。
夜,开始了。
第2章
钱小飞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自己走在漆黑的地下通道里,四周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远处的一点光亮,他努力的向着光亮前进,光亮却没有丝毫变近的征兆。他开始筋疲力尽,开始想要放弃。就在这时候不知何处忽然伸出一只手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左颊瞬间火辣。
“TMD!谁打我!”钱小飞愤怒地从梦中惊醒,却被眼前的景象搞得大脑一片空白。这不是他熟悉的房间,也不是他已经习惯了的钢丝床,伸手更是摸不到床头灯。他是在明朝,在异乡客栈,在客栈的木板床上。
都怪着死硬死硬的床,害得他做这么奇怪的梦。
钱小飞下意识地摸摸左颊,谁知那里竟然真的传来一阵刺痛!
难道不是梦?
钱小飞点燃油灯,走到铜镜面前。
镜中的影像昏暗模糊,却依稀可见左颊一道划痕。
他钱下飞虽然不靠脸吃饭,但好歹也算玉树临风,这刚来明朝就被破相也忒背了吧!
不过他再迷信也不至于相信有人能在梦中对他的身体造成真实伤害,所以……
他拿着油灯在床边摸索了好一会儿终于发现一个硬硬的东西,那是青黑色的屋瓦碎片,薄薄的异常锋利。想来伤人的罪魁祸首就是它了。
可是,客栈的床上怎么会有屋瓦的碎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