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暗箭,足足钉入床梁三寸有余!金寒很是费了些力气才将其拔下。箭尖取出的同时一张字条翩然而落——
欲寻钱小飞,可上积善寺。
短短十个字却在金寒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钱小飞在积善寺!他居然在那里!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四大门派独剩这一支,《江湖秘闻》又盛传钱小飞有《秘杀方》,那法戒和尚有一百个理由掳走钱小飞!
短暂的激动之后,金寒反而冷却下来。沙语的话不时出现在耳边。
——不论心里如何焦躁,你都要学会冷静。
是啊,要冷静。多年杀人养成的习惯让金寒的心情很快安静下来。来人是谁?信息是真是假?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通知他?一切还是未知。
金寒开始害怕,他害怕渐渐升起希望背后是更加巨大的失望。
但不论怎样这也是一条线索,而检验信息真假这种事情,除了那家伙金寒想不出第二人选。
思及此,男人也不管现在月亮还没下班太阳还没上岗某人是否在睡,因为心里惦记着钱小飞,所以他毫不惭愧的起身准备去隔壁把那个“江湖广播站外带信息中心”挖起。
但恐怖的是男人刚打开大门,那张八卦的脸已经出现。就那样目光呆滞的立于门口,伴随着阴风恻恻。
“郑、郑兄,这大半夜你不在自个儿房内睡觉,站在我门口做啥?”恐怖之至,金寒开始牙齿打颤。
“那—金—兄—大—半—夜—不—睡—觉—出—门—做—什—么——”男人不只目光呆滞,就连语速都出奇的迟钝。
“我有事正想去找你啊!”
“所—以—我—就—来—了——”
啥?!自己和钱小飞没心电感应倒和这家伙有?!不是吧~~
为了摆脱恶寒,也为摆脱四周诡异的气氛,金寒毫不犹豫地扬手就给了郑银子脑袋一掌。
哀号立现。
“啊——你干吗!”好象刚从僵尸变回人似的,郑银子终于做出了半夜从见到金寒起的第一个人性化的举动——揉脑袋。
“我还想问你干吗呢!”金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大半夜站在我门外鬼声鬼气的好玩啊!”
“我太困了嘛!”郑银子说着摆出比孟江女还哀怨的面孔,道,“你知不知道在下半夜睡得正香的时候挣扎着爬起是件多么痛苦的事?”
“那你老实睡觉不就得了!”这么说着的金寒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本打算做的是同一件事。
“我也想老实睡觉啊,但好不容易有了小飞兄的消息我哪还能等啊!”
“你说什么!”男人闻言立即瞪大了双眼,连忙用手搀扶住郑银子:“来,里面说,里面说。”
一提钱小飞待遇马上就不同了——郑银子悲哀的认识到了自己和钱小飞之间的“差别待遇”。
走进屋里的郑银子在桌旁坐了下来。面对急切盼望消息的金寒,此君还很不识相地悠哉地为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茶下肚才缓缓道:“这小飞兄的下落还真是不好找啊!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几乎动用了一切能够动用的关系经过……恩……那个……简而言之,小飞兄在积善寺。”
郑银子之所以从滔滔不绝到言简意赅,动力只有一个,那就是金寒凛冽到发青的面孔。紧皱的眉峰,紧抿的嘴唇,跳动的青筋,抽搐的嘴角,以上这些综合起来只有一个意思——再罗嗦你就死定了!
积善寺!又是积善寺!金寒觉得心头一亮,要是连征银子都这么说,那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但为了保险起见,男人还是再次求证:“你确定消息可靠?”
“那当然!”金寒的怀疑显然让郑银子有种被看扁的不爽,为了捍卫自己“包打听万事通”的名誉,男人立刻道,“小六在积善寺潜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小沙弥做到戒律院圣僧,他的消息怎会有假!只是这次小飞兄被藏得太过隐秘了,才多费了些时日!”
从小沙弥做到戒律院圣僧?!做卧底做到这份儿上也真是……金寒无语了。
“怎样?这下你该信我了吧?”
“信是信了,但……”金寒说着皱起了眉头,“我想知道江湖上谁人比你信息还要灵通?”
“这话怎么讲?”郑银子不懂。
金寒拿出那张字条道:“在你之前,有人用竹中箭送来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