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太子秘而不宣,可是那翻修府宅的工程浩大,而那太子眼前的红人,姜秀润更是有意无意探问自己喜好。据说那卧房的chuáng幔布料,尽是燕国才有的锡沪锦缎……
少傅这般暗示,她如何不知其意?
当下也是心内喜不自胜,一心一意等着太子昭告天下,她荣登大齐太子妃之位。
只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这边的田莹被众星捧月,那边昔日被追捧的曹溪却骤然跌落谷底。
眼看着那田姬有意无意朝着自己投she过来的轻蔑得意的微笑,曹溪的脸儿都要青紫变形了。
这宴席再好也吃不下去,曹溪gān脆半路离席,去宫中向自己姨母哭诉。
尉皇后刚刚在太监茅允生的服侍下,从自己宫内的涤清池温浴归来。
似乎是方才泡得太热,皇后走起来都娇软无力,只有那大太监搀扶着,软弱无骨般地倒卧在榻上。
那茅总管是个会服侍人的,立刻脱掉了皇后的鞋袜,一下下地按摩着皇后的脚底。
隔着轻纱,尉皇后微闭着眼儿听完了曹溪的哭诉,懒洋洋地道:“梧儿不是尚未吐口吗?慌个什么?那个什么田莹,此女德行如何?”
曹溪咬牙切齿道:“为人刁毒,牙尖嘴利,而且似乎将韩国水乡的làngdàng风气也带到了洛安城里,先前刚入城时,最喜在宴上与洛安城里的名流才俊打情骂俏……”
她从驿站开始,便处处跟这田莹不对盘,现在眼看着这狐媚竟然要抢走自己的皇表哥,当真是夺夫之恨不共戴天。
尉皇后听到这,倒是微微笑道:“那就好,就怕她是个洁身自好的,那岂不是栽赃都无人肯信?既然她喜欢风流之士。本宫着人安排个便是了,一个名声扫地的贱女人,看她怎么入驻rǔ香椒房?”
听着皇后轻飘飘的话,曹溪的抽泣声渐渐止了,迟疑道:“这样……能行吗?”
尉皇后又道:“本宫先前听说,在哪次的宴会上,不是有两个青年为了她大打出手吗?那两人是谁?”
曹溪连忙道:“一个是太子身边的侍从官秦诏将军,还有一个是太子新收的幕僚波国的质子姜禾润……”
尉皇后被脚底板一阵阵的气力弄得气血涌动,只想让曹溪快些离宫,便打断了她的话道:“秦诏摔断了腿,未曾出府……那个什么质子的,我会着人安排,你且下去吧!”
曹溪被轻纱后一阵阵细喘轻笑也弄得面红耳赤,听了皇后的话,赶紧起身退出。
虽然不知皇后要怎样,可是她觉得,自己有了姨母相助,那田莹便是秋后的蚱蜢,蹦跶不了几日了!
第28章
随着太子府的修缮进程,只差主厅还没有上梁了。
大齐的习俗是上梁时,支撑的柱子下要押宝。屋宅乃是人之根本,实乃大事。就算太子不理世务也不能免俗。
所押的宝物除了guī之外,还要有一串金珠。只是太子府的柱下金珠需得由道观诵经七日开光。
太子府的管事一早便将选好的金珠送到了洛安城外的广恩观。只待上梁的前一天迎回金珠。
这天太子一早出门,去府衙办事,再去道观迎回金珠,
只是太子在府衙办事略有耽搁,走了不多时,便派人送来一根竹简,上面是太子的亲笔书信:委派府里少傅姜秀润先行将佛珠迎回,贡在太子府的香堂里。
这也正中姜秀润的下怀,这几日她为了勘探逃跑的路线,加之安排具体的事宜,也正好要出城一次。
坐在太子府为她特意准备的车马上,姜秀润时不时探头往外望,正在城外的一处jiāo叉路口上,姜秀润借口方便下了马车,走到一旁小路的密林里,寻思着这处地方甚好,若是将来行到此处溜走,也神不知鬼不觉……
她一边思量一边往回走时,正好看见另一队马车洋洋洒洒行驶了过来。
车窗里探出一人,正是新近洛安城里炙手可热的太子妃田莹。
田莹也是远远看到了太子府的车马这才探头,原以为能巧遇太子,正好可再亲近二人,没想到却是太子少傅姜秀润。
她虽则失望,却是脸上挂着巧笑嫣然,冲着姜秀润道:“今日出门时,便听头顶喜鹊闹枝儿,原想着要撞见什么喜事,没想到是遇见了姜少傅,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姜秀润连忙收紧声音,抱拳道:“在下要去广恩观,替殿下迎回上梁押宝的金珠。”
田莹现在只要听到是跟修缮太子府有关的话题,那眼底眉梢便全是笑意,态度又是和善了几分,只说自己也是来道观祈福。
于是两队车马同路,一前一后去了广恩观。
大齐历朝皇帝崇尚道家,是以大齐的大小道观星罗密布。不过广恩观曾经有皇族来此修行,是以最为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