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秀润被太子从被窝拽出,一直没有食早餐。现在得了空儿,大家都围在she场等着给凤离梧拍马捧屁。
她站在廊柱后面,从怀里摸出了布袋,掏出一把烤得开口的花生,一边剥皮一边道:“我现在寄住太子府,若君谈性如此之浓,不妨来太子府上一叙。”
刘佩如何去得?见姜秀润如此不给情面,往嘴里扔花生的动作也透着敷衍,便微微降了声调道:“前年,犬戎袭扰波国,是我的父王派兵接了波国都城的围困。你我两国互为近邻,还要互相亲近多多联系才好……”
姜秀润心内冷笑,有这等虎视眈眈的近邻,怎么亲近换不来手下留情。
他的父王生存有道,当起gān儿子那叫一个娴熟孝悌。
既然父王跟这位刘佩将来是关门一家亲,她何苦如前世那般,到处刻意逢迎讨好,替她父王那个昏君白做嫁衣?
想到这,她便翻着大眼,斜看了刘佩一眼道:“父王管梁国借兵,好像也不是白借的吧?真金白银递上,你们梁国才出兵应援,据说那犬戎来袭,也是受了你们梁国人的挑唆。这么生财有道,我们波国真是倒了大霉,才跟你们成了邻居!”
姜秀润说的其实都是事情,可是波国不及梁国qiáng盛,吃了这等闷亏,也不过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可没想到,这狂妄的少年却径直将此事搬到台面上讲,这叫刘佩如何接下?
遇到这等不顾外jiāo体面的混不吝少年,刘佩的脸自黑了一半。
他正待要再说,秦诏却踱步过来,挑着浓眉道:“太子吩咐,要替公子小姜试弓,还请去弓室挑选弓身和弓弦。”
这几日,秦诏一直不得见这公子小姜,只觉得心烦意躁,有时到了半夜都睡不着觉。
今日好不容易跟随太子出门,可是也不得跟她说话。
现在好不容易寻了空子,可是伊人却被个梁国公子缠住不放。
秦诏不便近身,可是那眼儿却一直在观望着这边情形。
这一看,可不打紧!
譬如姜秀润横翻的那记白眼。刘佩看到的是狂妄无礼,小子欠揍!可秦诏却觉得是媚眼横生,分明是在跟梁国公子调情。
秦诏看得火大,便径直走过去,打断了二人的jiāo谈。
姜秀润带着浅儿,跟着秦诏入了弓室。
那秦诏终于得空,便仗着自己人高马大,遮挡住别人的视线,贴附在姜秀润的耳旁道:“跟刘佩聊些什么,竟然那般的开心?”
姜秀润不知秦诏哪只眼睛看见他开心,只接着挑选弓箭转身的功夫,一脚狠狠踩在他的脚背上,转身来到伙计的面前道:“这些弓太重,可有蛇竹制成的轻弓?”
这蛇竹乃是齐朝特产,顾名思义,因为竹身上有类似蛇鳞的花纹而得名。
不过齐朝人大都用这种之地坚韧的竹子来编制竹椅。很少用来制弓。
再说就算用竹弓,如she馆这等专为贵人开设的奢贵店铺也不会用。
不过伙计灵光,心知这少年乃是随太子而来,自然是有求必应,连忙吩咐下面的跑腿伙计去街市找寻。
不大一会的功夫,那伙计便购来小弓一把,看那式样就知,是給八九岁的孩童戏耍之用。
有那好事之人当下便笑开了,开口道:“公子小姜,你当真要拿一把孩童的弓箭跟随太子去she猎虎láng?”
姜秀润压根不理。只在箭架上来回搜寻,看到一把特制的袖箭,正好配这弓,当下便让浅儿收入了两盒。
既然太子qiáng要她跟随,她便躲避不过去。可是冬狩时危机四伏。
她前世只知道太子遇刺的结果,压根不知过程。
到时候只能见机行事,力求自保。
别看这蛇弓看着简陋幼稚,可是很容易上手,在短程内搭手连箭速度也快。
前世里,她跟随秦诏狩猎,便拿了这蛇弓,秦诏当时也嘲笑她不如不拿,可是后来,勤练了月余的她用这蛇竹弓彻底叫秦诏闭了嘴巴。
而现在,她身后的秦诏看到她拿着这小弓,也和众人一样,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在嘲讽着她自不量力。
就在这时,凤离梧也试弓归来。
方才他用一把重弓连续十箭she穿了百米开外的一根红心木桩的靶心处,手腕粗的大dòng,惹得围观之人纷纷惊叹叫绝。
这一手绝技,顿时让皮利巴输得灰头土脸。
当他看见姜秀润选的小弓时,也眉头轻皱,直觉这波国质子又是在yīn奉阳违,敷衍着他。
身为太子少傅,却拿了一把顽童竹弓上猎场,这姜禾润是有意要下他的面子?
果然,方才丢了面子的皮利巴顿时像被人点了笑xué一般,哈哈大笑道:“听说这位是太子的恩师,竟然如娘们儿般拿着竹弓?敢问殿下,这位少傅,是教殿下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