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梧的脾气秉性谁人不知?那是最恨别人看不起他的,当年身在冷宫里时,踩在他头上的可得没有一个好下场!
现在姜秀润是自认为生了个儿子,恃宠而骄,越发没个顾忌了!可笑她那个波国女王,算得了什么?只要圣武皇帝愿意,真是盏茶的功夫就能将她那个弹丸小国夷为平地,还敢上着脸跟大齐斗富?
看来,帝后二人尚未大婚,便有得吵了!
那一场过嫁妆的仪式,便是在一阵尴尬和沉寂中挨了过去。
稳娘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她到底是一介商贾,哪里能思寻到有rǔ国格那一点,只觉得自家的闺女出嫁,又不是陪嫁不起,自然可着好的来。
而且那嫁妆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都是入了齐宫,凤离梧有什么好挑剔的?
待得礼单念罢,琢磨出不对劲的人都偷眼打量高举其上的圣武皇帝,等着他龙颜震怒,痛斥这波国的女富豪。
可是凤离梧沉默了一会,便挥手示意着身边的太监去接过稳娘的纳礼,表示接受。
稳娘也依样接受了大齐的嫁妆,只准备待得大礼时,两分合在一处,绝不叫自家的女国君脸上无光便好。
待得纳礼结束,观礼之人三三两两散去。
稳娘到底是觉察到气氛不对,偷偷问姜秀润可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姜秀润自然不愿卷弗了嫂子的好意,只笑着道:“这纳礼不是很顺利吗?没有哪样不好,只是叫嫂子你如此的破费,我自心里过意不去。”
稳娘听姜秀润这么一说,却还是不放心,只是欲言又止。
姜秀润与嫂子分别后,并未急着离开宫殿,她想去见见凤离梧,平息下他的尴尬怒火。
可是凤离梧身边的太监自是熟门熟路地恭迎未来的皇后在寝宫里等着——反正这帝后二位婚前便已经偷偷常来常往,倒是不用忌讳着了。
姜秀润略等了一会,始终不见凤离梧的人影,一问才知,他去向太后请安去了。
姜秀润不用爬宫门台阶,都能知道这位圣武帝向母后请安时的狂风bào雨。
只是不知,在太后的宫中雷雨之后,会不会到自己这里还是余波未平,雷雨jiāo加。
想到这,她突然有些不想等了。
若是波国与大齐有一水之隔,那么她真想一夜之间过水归国。大齐洛安虽然繁华富庶,可到底不是她的家。
姜秀润做事很少后悔,可是此时心不落地,枯燥地等着凤离梧归来时,的确是有一股子压抑不住的后悔涌上心头。
可是又是在哪里环节做错了,却需要长夜无眠细细思度,却不知上苍能否再给她第二次重生的机会,若是有了,大约是绝不会再跟大齐的新帝有半点瓜葛纠缠。、
这般胡思乱想,一时困意涌上心头,姜秀润便卧在龙榻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许是睡前愁思太多,一时入梦而来的,竟是前世今生jiāo错重叠的境遇,
一会,是当初入了大齐宫殿时,太子凤离梧望向自己厌弃的眼神,她想跟他笑一笑,却面目僵硬,怎么都笑不出来。
一会又是风雨jiāo加之夜,潜入浣衣局的压在自己身上的黑影。那一双大手死死地钳住了她的腰儿,不肯撒手。
姜秀润当然知道来者要gān嘛,bī真的梦境,便是将所有前世的积怨都倒bī出来。于是她使出浑身力气去推覆在身上的黑影,激愤地怒喊:“给我滚开!死都不要让你沾身!”
只是这么怒喊出声,便是从梦魇里挣脱了,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前的男人浓眉飞扬,挺鼻深眸,望向她时,是满脸受伤的惊诧……
他脸色铁青道:“……不滚,死也要死在你身上!”
原来凤离梧回来时,看见姜秀润和衣而卧,那紧束的礼服都没脱,便这么倒卧着睡着了。
她自打怀了身孕后,倒是嗜睡极了,逮了空子便睡。
凤离梧怕她睡得不舒服,便走过去轻手轻脚地解她的衣服扣子。
没成想没等解开呢,便被姜秀润连蹬带踹的,差点踹下龙榻。
若是睡得腿脚不老实也就罢了,偏偏嘴里还嚷嚷着些大逆不道的话来。
波国的女王脾气越发的让人没得看了,竟然让他“滚”!
明明是他的宫殿,他的chuáng,榻上躺着的是他的女人,他的孩儿,这是让他滚去哪里?
凤离梧真是踹到了心窝子里去了,火辣辣的疼。
虽然方才的纳礼,的确是让她受气了,可怎么又气儿不顺地要跟他一刀两断?这么不定性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得彻底?
凤离梧自觉理亏,倒是没法发火。只冲着姜秀润撂下狠话后,硬邦邦地复又坐在榻上,伸手扯过姜秀润,继续替她解开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