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不消片刻,城头白大将军上阵,亲自领着jīng选的骂阵兵,个个拿着如漏斗般的拢音长管,齐声回骂。
那骂词的内容便灵活多样,只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戎王瞎了后,半夜拿夜壶当水壶,喝尿吃屎的事迹,句句都往盲者的心坎上戳啊!
因为要等随后而至的战车与大军,凤离梧这拨人便是窝在这处山坳里听了一天,终于是哭笑不得地闹清了姜秀润整日挨骂的缘由。
可是知道了蝎城虽然被围困足有一月之久,却一直未落下风,竟然借着一场突如而至的寒流,将戎军拖死在此地。
而且姜秀润更是施展了她一向擅长的she箭奇技,一下子she瞎了戎王一只眼。
也难怪那戎王歇斯底里,按着饭顿叫骂呢!
凤离梧是知道姜秀润自有内秀的。但是他真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在毫无增援的情况下,独自扛了一个月之久,生生是等到了他率大军前来支援。
至于后来梁国大军的来到时,凤离梧的大军战车也至。眼看着梁兵突然下场搅局,是姜秀润接不住的盘子了,凤离梧这才命令战车准备,在戎国与梁国的兵卒踏上冰层时,she石头破冰下饺子。
若无梁军增援的话,波国还真是漂亮地击退了波国,叫凤离梧无话可说。
但天可怜见他,叫梁国人横插一杠子,也让他教训起姜秀润来底气十足。
“当初既然知道戎国不安好意,为何不同我讲?是以为自己真要养出了十个八个女将军了不成?”
姜秀润实在是困极了,当凤离梧卸下铁甲,搂着她入了被窝时,在凤离梧的声声责问里,脸儿枕着他健实的胳膊,打着轻鼾,睡死过去了。
凤离梧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和满脸的憔悴,哪里还舍得继续说下去。就是这么搂着这一个不知有几天没有洗脸的女人,他竟然觉得她就算将来满脸褶皱也不会觉得嫌弃,就是这么搂住她,一起相守变老才好……
于是不消多时,两个都是缺极了觉的国君,便是这般紧紧搂抱在一起,久别重逢之后,毫无波澜地一睡不起解相思去了。
再说蝎城之外,战事不消一日,就立见分明。
梁国原本就抱着来白占便宜的心思。现在便宜没有占到,反而惹了满身骚味,立刻鸣金收兵,卷了自己的战旗,马不停蹄地撤退了。
而戎王却被活擒,犹在高声喝骂,凤离梧懒得听他的污言秽语,只命人gān净利落地断了他的舌根,斩下头颅,高挂在蝎城之上,震慑着戎国蛮荒各部落,若有敢再犯波国者,这戎王就是他们最后的下场。
至于剩下的逃兵,被窦思武和白浅一起率军追击了老远。
姜秀润命金奎将军按照旧时的波国地图标注,趁着追击戎国逃军时,收复了波国这几十年间丢掉的若gān个郡县。
现在天寒,不能开动工事,等到来年开chūn时,姜秀润便要命人修筑收复失地的郡城高墙,巩固防御,免了戎国其他部族的侵扰。
这些事宜,倒不用她这个国君事事亲力亲为了,只jiāo代了下去,自有想要露脸的臣子们应承着差事。
她终于有闲暇的时间,尽一尽地主之宜好好款待下大齐天子了。
两个人倒也不好游山玩水,便是各自洗gān净后,在寝宫里又动静甚大地睡了三天三夜。
若是可以,凤离梧也想这般长住下去,与自己的女人儿子团圆,一直睡出七八个小崽子才好。
可是稳定了波国的局势后,凤离梧便要马不停地调拨大军回转了。
姜秀润问他可是三郡的形式不容乐观,凤离梧却似乎不愿详谈的情形。
这叫姜秀润觉得内里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她疑心,凤离梧在三郡生乱之际,却来这里驰援波国,必定是要造成些动dàng。
可细问,凤离梧就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直说不gān她的事情。
不过在临行之前,他将那狗胆包天的安息王叫了过来,问责他对波国袖手旁观的事宜。
那被扶持起来的安息王也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大叫冤枉,只说自己收了凤离梧的亲笔诏书,说不准插手波国生乱的事宜,他才没有及时应援。
姜秀润在一旁听着,伸手接过了那封所谓的密诏。乍一看,还真看不出什么破绽。
不过她到底是造假的行家,又是熟谙凤离梧的笔体走势,仔细一看,便看出了马脚。
这书信上的乱字最后一笔,与凤离梧内敛的收势不同,仔细辨别,立分真假。
只能说,这万里江山代有人才辈出,萝卜刻章也不是什么独步天下的绝学。
波国差一点,就被这颗不知从哪里冒出的萝卜给坑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