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子贼溜溜的眼儿,让浅儿看不下去了,拿着梳子将姜秀润的身子扳正了开始给她梳头。
姜秀润忍了又忍,还是忍耐不住好奇心道:“昨日窦思武开口向你求亲,最后你可答应了?”
浅儿的嘴紧紧地一抿,硬气道:“我早下了决心,一辈子都不嫁人,小主子莫拿我开玩笑了。”
姜秀润却觉得窦思武难得真心,为何要拒?
可她再要开口,浅儿却抢先开口道:“窦思武本就不是适合读书的料。可是他的父亲却执意要将他送到沐风先生的门下,可见对他的这个儿子是给予了无尽期望的,前程如此,那婚事就更马虎不得。可不是让他混吃等死,再娶个丑婢入门!他开口说娶我,那不过是一时鬼撞了墙,不知搭错了哪一根脑弦。我好好的,又没有昏头,gān嘛要跟他一起闹? ”
浅儿的这番话,其实说得句句在理。别看白浅没有读过书,可是这些高门大户的想法,却是看得明白。
姜秀润侧脸看她的浅儿,越看越是聪明睿智,文武全才的振国女将军,也难怪能把窦思武迷得神魂颠倒。若她也是男人,一定将浅儿娶了,做自己的妻子。
那窦家还敢嫌弃浅儿?可知以后若是等浅儿发达了再娶,能不能轮得上他家还不一定呢!
浅儿正给篦子抹头油,一抬头便看见小主子色眯眯地看自己,那眼神跟窦思武那愣头青倒有几分相似。
她不由得警惕地向后撤了撤,又郑重道:“主子,以后咱们别提这事儿了成吗”
姜秀润心知这男女之事不可qiáng求,只点了头,便转回头发呆,倒是很用力去想上辈子白浅成名后的婚姻大事。
好像那时向白将军提亲的倒是很多,也不乏落魄大家的俊秀子弟,指望着用男色相诱,给自己的家族换回个能支撑得起门楣的女将军。
可惜白浅眼高于顶,半个都没看上,还惹得秦诏在人后奚落她不知好歹,若不是走了狗屎运建了军功,哪个男人会看上她这种丑女。
而白浅与窦思武前世里,乃是个各司其主的死对头。倒是没听说两个人有眉来眼去的香艳事情发生。
想到这,姜秀润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里再次懊悔当初为何要将白浅买回来,生生阻了她的晋升之路。
如今这浅儿梳头的功力倒是见长,可是却没有半点护国女将军的苗头,真是将姜秀润心内生火,着实郁闷于心。
待得浅儿几下子替姜秀润梳好了发髻戴了银冠后,姜秀润便又不死心地劝勉侍女道:“既然觉得自己的出身被人嫌弃,就要有些要qiáng的心思,前些日子的兵书看了吗?可背会了?我明日再跟太子要些,”
浅儿听了头大,觉得这事也要跟小主子理顺清楚,便道:“您若是嫌弃奴婢短了学识,放在您身边被人笑话,那便把奴婢放到府里做个粗使的丫鬟,却莫要bī迫奴婢背兵书。奴婢觉得就算被凤舞那厮灌了麻药,不得动弹,躺在chuáng上瞪眼放挺儿,也比背劳甚子的兵书要舒坦。您若再要给我兵书看,奴婢便去寻些效果好的麻药给自己灌上,躺在chuáng上摊上一日什么也不做就是了。”
姜秀润看浅儿那光景也不像是撒谎,竟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心内的懊恼真是无以复加,只能恨恨地点了下她脑门,说道:“你个不思进取的,怎么如此不堪,莫非真要做一辈子丫鬟不成?”
浅儿笑道:“若是给别人做丫鬟,浅儿定然是不愿意的。但是小主子的话,做一辈子丫鬟又何妨?你若有功夫点拨我,还不如自己上进。小主子现在乃是书院的天gān高第,当要好好读书,努力上进,到时也谋个一官半职,再娶上几个姬妾,到时奴婢跟着小主子也风光一把。”
她在读兵书一道上虽无长进,但是听惯了小主子在太子面前不露痕迹的拍马捧屁,竟然也粗通皮毛,悟了些要领出来。
方才忤逆了主子,赶紧地将马屁拍上。
听了这话,姜秀润又是气恼又是感动,知道现在bī迫浅儿也是无用,只得暂时放弃,日后另寻他法,必要把这赫赫女将军走歪了的路给扳回来。
主仆又说笑了一会,吃过早饭,以为就要出发返回齐地。然而等了半日营地依然不动,毫无出发的迹象。
姜秀润有些奇怪,让浅儿出去打探一下。不久浅儿回来,说道:“太子早上得到急报,山中突然出了一批悍匪,来到齐魏边境,向当地官府索要粮食。若是官府不给,他们便要扒开堤坝,水淹下游的四郡。现在太子去处理此事,让我们先去齐地的城郡歇宿,再一同折返。”
其实这地方的剿匪事务,本该由当地太守处理,只是秦诏已经返回洛安,余下的官员却是拿不定主意该剿还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