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如刀割,在战事结束后便赶回了洛安城,可是看到了却是已经长草的坟冢……
他颤抖着想要抓开土层,再看看那娇媚的容颜,更想要在坟上立碑,写下“爱妻”的字样。可是却被一个冷冰冷的男人阻拦,打翻在地。
“既然你守不住她,便休要致死纠缠,至此以后,她与你再无瓜葛!”
听了这话,秦诏在梦中大喝着:“不!”可一遭惊醒,才发现不过huáng粱一梦。
只是那梦里痛失所爱的悲切,竟与现实重叠,一时分辨不清哪是梦里,哪是梦外。
就好比现在,他在一片道贺声中麻木地娶了个不知所谓的女人,而他真心爱着的,却坐在席上冲着别人媚眼撒娇……
秦诏深吸了一口气,及时地抵下头,便如在梦里那般轻轻吐出个“不”字。
梦总归是梦,他不信所谓的前世冤孽因果。这一辈子还很长,他不信凭借自己的努力,赢不来心仪的女子。
只是在自己实力不够之前,便要静心蛰伏,总有一天,他会将那冷冰冰的男人掀翻在地,带走本该是他的……
想到这,他又恢复了先前平静而麻木的表情,用红绸牵引着徐氏,迈入了dòng房。
姜秀润觉得吃酒席便是要去沾喜气。可是这场酒宴,那新郎不讨喜不说,还一脸如丧考妣,那新娘子乃是她前世的杀身仇人,她却要摆出太子侧妃的大度从容,一口口地道贺……
她修为太浅,实在是难以做到!是以在喜宴上真是如坐针毡。
可是看在凤离梧的眼中却觉得姜秀润这般闷闷不乐,有可能是因为昔日爱慕着她的男人娶了别人,她心有不快。
是以吃酒回来,他倒是难得地去了花园偏僻的院落,将瑶姬堵在了寝屋里。
姜秀润吃了酒,有些燥热,一时懒得换回男装,本来是打算在这瑶姬的房中小憩片刻,再回转外院的。
可是没想到太子竟然溜达到此,还一脸找茬的样子。
听太子紧绷着脸问她为何不快时,姜秀润只瘫在塌上连眼皮都未睁开,便将凤离梧给怼回去了。
“只是观秦家娶妻,张灯挂彩,锣鼓喧天,才知大齐的风俗并非一顶轿子从偏门入了事。原来还有舍得花金的娶法,看着这般隆重的成礼,一时替妹妹瑶姬感慨罢了!”
凤离梧觉得这小妮子的确是饮酒太多了,竟然什么都敢说!
可自己的确在娶妻一事上,节俭太多,被小肚jī肠的妇人拿住了说嘴儿,也情有可原。
他伸手拉起酒意未消,懒洋洋的姜秀润,用巾帕替她擦着脸儿道:“若是不喜,以后补给你便是……”
姜秀润心道:补给她作甚?嫁他的是瑶姬又不是自己!可是酒劲儿翻上来了,便一时乏力懒得多言,只闭着眼舒服地感受那巾帕的清凉,然后一扭身,又从太子的怀里滚落,只趴在软塌上香甜地睡下了。
太子一时也是酒劲儿上来了,便搂着姜秀润也小憩了片刻。
待从她的偏院出来时,负责记录太子起居的女官特意询问太子:“可否要典记上幸了瑶姬?”
凤离梧想了想,点了点头,毕竟是纳娶入府门的,除了刻意冷落的曹姬外,倒是要显得雨露均沾些,不然洛安城里岂不是又要有断袖分桃的流言蜚语!
只是那屋子里的妮子不开窍,直到现在还不愿委身于他。他也是闲的,竟然能忍下那女子偶尔的大胆无状,只想任着她的性子来,等到磨平了她后,才让她心甘情愿地为自己生儿育女。
这么想着,太子的脚步倒是轻快了许多。毕竟人就在他的府里,别管睡在哪张chuáng榻上,是男还是女,也都是他的。
这种谷仓满满,吃喝不愁之感,倒是让太子很是心安。
再说这姜秀润一觉醒来,在榻上伸了伸懒腰,便见厨下给瑶姬送来了饭食。
她在秦府压根没有吃什么,不过是空腹饮酒罢了。见饭菜满满一托盘,便拿来要吃。
可是桃华连忙道,说是太子吩咐了,给瑶姬的酒水饭食一律倒入泔水桶里,不可给她食用。
姜秀润并不知尉皇后命令下绝子汤药的事情,可是听太子特意嘱咐过,心内顿时明白了。这是有人在酒菜里动了什么手脚。
敢这么大胆动太子府吃食,而太子又能忍耐不发的,也没有几个人,不是皇帝便是皇后。
而这后宅之事,大约也就是尉皇后感兴趣了。
这么一想,顿觉凤离梧可怜,小时失了母爱没有人管不提,这大了,母亲倒是管东管西,将手伸入了太子府里。
那饭菜里大约也不是别的东西,不过是绝子一类的药物罢了。
这位尉皇后哪里配做母亲?竟是恨不得儿子断子绝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