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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理家,二房 ...
小纪氏于房中流了半夜的眼泪,第二日便头痛鼻塞,起不得身。管事出去请了大夫来,开了方子抓了汤药,只是一时间,小纪氏病势沉重,已不能理事。
无奈,宋老太太只得接过家事,还免不了念叨一句,“这把年纪了,原本想着享享儿子媳妇的福呢。”念叨报怨事小,关键宋老太太在这上面实在不大灵光。她以前顶多做做一家四口的饭食,算一算穷家破户的家当。料理这样大的府第,每日物品采买,现银流转,老太太就一个字——懵!
实际上,自从宋荣科举得意,得武安侯府下嫁爱女,除了大纪氏过逝,宋荣守妻孝的那一年,老太太根本没主持过中馈,寻常她的任务就是享福、享乐、挑剔媳妇。
不过,大纪氏过逝时,宋荣官阶尚低,交际来往也少。不论怎么糊弄,总能应付的过去。如今宋荣倍受朝廷重用,乃御前红人,交往的公侯府第、尚书侍郎、同窗同僚,每日大小多少事等着人拿主意。
如今小纪氏被宋荣刺激的直接躺床上了,家里孩子们尚小,宋荣再有本事,天天衙门的差使还忙不过来呢,更不可能操持内宅之事。
没办法,只得老太太顶上了。
家里的事还好,不过吃穿用度,凑合凑合的大家都能过。关键,外头同僚交往走礼,一应事件,却不是可以凑合的。
别说凑合,便有时审慎再审慎,都会出错。
这年头儿,送错礼可不是小事。
老太太实在玩儿不转这摊子事,跟儿子报怨头疼。还是辛老太太道,“我看言姐儿样样好,又通文识字,丫头九岁,也不小了呢。”
宋荣如今懒得进小纪氏的房门,略一思量,亲自去岳家把宋嘉言接回来了。宋荣据实相告,对武安侯夫人道,“太太身子不大妥当,病了这几日,仍不见好转。我家老太太年纪大了,精力有限。我想着,言儿是长女,接她回去学着料理家事,也好为她祖母分忧呢。”
武安侯夫人道,“五姑太太自小便是如此,用心太过。”着人收拾些药材给宋嘉言带回去,又叮嘱她,“你是长女,如今也大了,理当学着管家理事。”担心宋嘉言年纪太小,武安侯夫人提点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家里的事,亦是如此。实在难以决断的,便翻旧例,切莫耳根子软听信下人挑唆。实在不行,还有你爹爹可以请教。”
“外祖母放心,我都记得了。”宋嘉言淡然一笑。
武安侯夫人微微点头,道,“这些补品药材,是给你们老太太、太太补身子的,你带回去吧。”
宋荣忙道,“叫岳母破费了。”
武安侯夫人道,“都不是外人,谈何破费二字。言丫头虽说伶俐些,到底还小呢,你着两个妥当人帮衬言丫头,内宅当可无忧。”
不论何时,喜厌暂搁一旁,武安侯夫人从不会失了嫡尊气度。这也是宋荣一直对武安侯夫人尊敬的原因所在。
留下丫头们收拾东西,宋嘉言便先和宋荣回去了。
天气微寒,父女二人共乘一车。宋嘉言问,“爹爹,太太的病怎么样了?”
宋荣道,“风寒而已。”
宋嘉言便没再多问,反道,“爹爹应该早些来接我,我要是知道现在都是祖母操劳家事,早就回来了。”就宋嘉言看来,宋老太太也完全不是这块料啊。
宋荣笑,“你外祖母是想你多住些日子的,我也愿意你多陪陪老人家。”宋荣对小纪氏失望透顶,他是男人,并不能教导女儿内宅之事。自家老太太的本事,宋荣更是一清二楚。倒是岳母武安侯夫人气度弘毅,宋荣很乐意女儿受岳母指导。宋荣是个男人,虽不精通料理内宅之事,不过,对于男人需要什么样的嫡妻,他是一清二楚。在宋荣看来,只要宋嘉言学得武安侯夫人七八成功夫,日后嫁人就能把日子过得顺遂。
宋嘉言唇角一翘,悄声对宋荣道,“爹爹就放心吧,外祖母根本没把太太去看老章姨太太的事放心上。”若认真为老章姨太太这些事生气,武安侯夫人早气死了。
没放在心上。
这句话何其精确。
听锣听声,听话听音。宋荣是立刻便明白,武安侯夫人是完全不将老章姨太太这一系放在眼里了。
章家人骨头这样轻浮,实难成大事。
宋荣叹道,“你外祖母不容易,以后有了空闲,多去瞧瞧老人家。”
宋嘉言点了点头,说,“这次我去了,外祖母又给了我好几套头面首饰呢。”当初陪嫁两个女儿,除了侯府的嫡女出嫁标准外,武安侯夫人私房也拿出不少。大纪氏嫁妆之丰厚,宋荣一清二楚。如今大女儿纪闵并无亲生子嗣,只宋嘉言、宋嘉让两个算是武安侯夫人的血脉了。故此,武安侯夫人对兄妹两个向来大方,尤其宋嘉言,现在绝对媲美小富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