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文帝乐呵呵的批完了一堆奏章。
批完奏章,昭文帝就听说了弟弟来宫里请安的事儿。
宋嘉言道,“今天,仁德王妃没来宫里请安,我问了他家的世子妃,说是身上不好,我着太医去了王府。”
昭文帝轻笑,揽了宋嘉言的肩问她,“是不是故意的?”
“我 可是一派好心,听到妯娌病了,自然要派太医。”宋嘉言先时还一本正经,话到最后才小小声道,“一点点。”在皇室,病不病的,也是一种讲究。除非是真病的要 死,或是如宋嘉言外祖母这种实在不受方太后喜欢,又辈份偏高的,可以称病。其他的,皇后贬了你的品阶,你立刻来个称病,这不是病,这是怨望啊。
宋嘉言又不是面团儿脾气,既然仁德王妃一直称病,那就让她称病好了。太医都派了去,仁德王妃这病,不管她情不情愿,都得继续病下去了。
宋嘉言见昭文帝并不恼,轻声道,“她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拍拍昭文帝的手臂,道,“我有事跟陛下商量。”
“说吧。”
宋嘉言道,“陛下可别说我心眼儿小。我嫁给陛下这两年,冷眼瞧着,仁德王弟就是比陛下会讨太后娘娘欢心。陛下的孝心,丝毫不比仁德王弟差,也得想个法子讨太后娘娘欢喜才好。”
昭文帝笑,“朕对太后,难道不够孝敬?”
“不 是这么说的。”宋嘉言道,“承恩公夫人这几次请安,瞧着越发老态了。陛下对承恩公府满心的照顾,他们却不见得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陛下不说,我纵使去说, 也得给人当成是猫哭耗子。我是担心太后娘娘误会了陛下。陛下不如想个法子,私下把话说开了,省得老人家心里存了事儿。”
想到那糟心的舅家,昭文帝一叹,拍拍宋嘉言的手,“还是阿离明白朕。”又道,“仁德自南面儿弄了一块玉回帝都,给母后打磨了张玉床。”
宋嘉言微惊,颇觉不可思议,“玉床?”莫非是想他老娘学小龙女?睡玉床炼功?
“是从云南那里弄回来的吗?”
昭文帝笑,宋嘉言道,“王弟怎么不去蓝田呢?蓝田玉暖日生烟,蓝田玉也是有名的,离帝都还近。”
“蓝田大概没有那么大的玉吧。”昭文帝笑问,“你若喜欢,朕也命人给你造张玉床?”
宋嘉言连连摆手,“还是算了吧。我这床多好,黄花梨的。若是陛下有银子,就捐到义塾里来,我叫人写张大红榜贴到义塾大门口儿,人们知道陛下捐了银子,还不得感激涕零啊。”
昭文帝大笑,“阿离富的很,倒跟朕来讨银子。”义塾的账,并不是什么秘密。宋嘉言号召人们募捐,她账目明晰,银子都用在义塾,光明磊落到朝中大臣都挑不出半根刺儿。那些捐银子的,知道这银子没被皇后娘娘中饱私囊,也乐得拿出些来做些善事。
宋嘉言笑,“那些银子都是有用处的。”
昭 文帝对宋嘉言最满意的一点是善于理财,宋嘉言外头有铺子有农庄,盘点自己的财产收入什么的,从不避着昭文帝,昭文帝自己也是有巨大私产的人,他就发现,庄 子大小差不多,自己两个皇庄的收入,才比得上宋嘉言一个庄子的收入。就更不必说宋嘉言的铺子了,不说日进斗金,那收益也是相当不错的。昭文帝在这方面还曾 请教过宋嘉言。
宋嘉言的能干并非这上面,宋嘉言去老梅庵这一年,后宫的花用,就不必提了。倒不是昭文帝小气,只是,他并非愣头青,纵使有银子,不是这样的花法儿。再者,皇帝就没富裕的,朝臣天天嚷着缺钱……
昭文帝笑叹,“若是户部尚书有阿离生银子的本事,朕就不必再日日为银子发愁了。”
宋嘉言笑,“国家哪儿有不缺钱的。国家的大道理,我说不好。不过,我理过家,也打理过铺子,陛下想不想听听这里头的小道理?”
昭文帝自然是愿意听的,宋嘉言的话,少有那些天下百姓之类的话,不过,说出来的话总是很值得思量一二。
“我 管家的时候,一般收入有三。其一,就是庄子里的收成;其二,我有闲着的别院房产会租凭出去,每年收租金;其三,就是铺子了。这些银子收入了,一般,我存下 两成,不动,放在库里存着。一成做平日的花用。余下的七成钱,并不放着,继续该买铺子的买铺子,该买房子的买房子,该放到铺子里做生意的做生意。”宋嘉言 道,“银子,只放在库里,是生不出银子的。银子得拿出去花用,才能赚来更多的银子。陛下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会花钱的人才会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