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言笑道,“太太,这有何难,叫丫头们把二弟的饭从厨下送到祖母这里就是了,并不麻烦。”不过点小纪氏一句,宋嘉言并未死抓着不放落小纪氏的面子,转而笑道,“祖母一见着诺弟,欢喜的谁都看不到了。”
宋老太太给孙子孙女哄的笑意不断,也懒得理会小纪氏,笑道,“你这丫头又作怪,昨晚跟我嚷嚷着要吃马齿苋馅儿的包子,我叫他们一大早做的。诺哥儿也尝尝,好吃的很呢。“
宋嘉诺笑眯眯地,“老太太和大姐姐都这样喜欢,肯定是好吃的。”
小纪氏一听那听都没听过啥馅儿的包子,便知是老太太的乡下玩意儿,顿时一千个不放心。但,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宋老太太已道,“行了,你带着二丫头回去用饭吧,我这里不必伺候。”眼不见心不烦,如今老太太也懒得立那些规矩。
小纪氏行一礼,叮嘱宋嘉诺几句,就带着女儿回去了。
到了主院,宋嘉语一个劲儿的为弟弟担心,说,“母亲,老太太不会给弟弟吃臭鸡蛋吧。”对于宋嘉语,臭鸡蛋就是生命中最大的梦魇。
小纪氏暗暗叹气,嘴上道,“你弟弟心性厚道,这是特意去孝顺老太太呢。”估计是昨晚宋荣跟宋嘉诺说的。只是小纪氏也不知道,宋荣昨晚真没来得及教小儿子去老太太那里承欢膝下,倒是宋嘉诺心思灵敏,自己主动去的。
叹一回气,小纪氏也没法子,好在老太太是宋嘉诺的亲祖母,小纪氏只盼着老太太不要给自家儿子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才好。唤了丫头传来早饭,小纪氏与女儿自用。
老太太院里,宋嘉诺吃到了平生头一遭的马齿苋馅儿的包子。尽管是野菜的馅儿,在宋家厨子手里,里面加了酱肉香菇,调上香料,做的小笼包大小,白白胖胖,瞧着也可爱。
宋嘉诺咬一口,点头说,“好吃诶。”
宋老太太笑,“里头放了肉,还有磨菇,都是好东西,怎能不好吃?你爹爹小时候,就只是这素馅儿的包子,没肉也没蘑菇,我蒸的个大。”老太太拿筷子尖儿指了指自己盛燕窝的碗,道,“有这么大一个,你爹爹敞开肚皮,一顿能吃五个。你二叔更不用说,六七个的吃。”
宋嘉诺赞叹,“父亲和二叔好厉害啊。”
宋嘉言笑,“等二弟长大了,一顿也能吃这么多。说不定,比父亲吃的还多呢。等大哥回来了,你也过来吃饭,看看大哥早上吃多少,得把你吓着。”
宋嘉诺板着包子脸说,“以后,我每来都来跟老太太吃饭。”
老太太笑,“那可好。”
待用过早饭,宋嘉诺要去上学了,他跟老太太说,“老太太,你在家里好好儿的,等孙儿放学回家再来陪你说话。”
宋老太太叮嘱宋嘉诺路上小心,便让他去上学了。
待宋嘉诺走了,老太太道,“诺哥儿怎么突然这样懂事了?”这话也只有宋老太太说的出来,若是其他人说,难免叫人怀疑是不是暗指以往宋嘉诺不孝顺?只是,宋老太太说话并不讲究,她自己也不精通这门儿艺术。故而,宋嘉言知道老太太是有口无心,就这么一说。
宋嘉言并不落井下石之类,在她看来,哪怕小纪氏有些小心思,对他们兄妹不亲近,其实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不是亲生,小纪氏又不是圣母,自然亲疏有别。
但,小纪氏的本事也就在内宅了,有宋荣和宋老太太撑腰,小纪氏也不能拿他们兄妹如何。再加上宋嘉言的性子,她并不会借机在宋老太太面前挑拨宋嘉诺之类,反是笑道,“诺哥儿早就是个孝顺的,一早一晚的都来给祖母请安。他以往年纪小,天天念书,课业也重,如今渐渐长大,有父亲有把手的教着,可不就知道体贴老太太了呢。”
老太太很快接受了宋嘉言的解释,又抱怨儿子,“都怪你老子,这么早就把个孩子送进学堂念书。”
宋嘉言笑,“我倒是不想念书,不如老太太给我放个假,我陪老太太乐呵乐呵。”
老太太又不乐意,说宋嘉言,“语姐儿年纪小你一年,我听说功课都强于你了。唉哟,好强的太好强,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没个上进心,真是叫人操心。”同样是孙女,在宋老太太心里,也有个亲疏呢。宋老太太有两个学霸儿子,以往并不觉着学习多难。便是宋嘉让,功课不怎么样,起码拳脚过的去,在宋老太太心里,大孙子那就是飞檐走壁武林高手型,很能拿出去显摆的。如今宋嘉言,又不能叫宋嘉言去习武,琴棋书画,听说大孙女还比不过小孙女,宋老太太很是为一向得她心意的孙女着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