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惜春道,“没呢,上次我都听老爹说了。”
黎雪恨不能割了唐惜春的舌头,面儿上半分不显,笑,“说来我少时还见过镇国公大人,惜时幼年经家族大变,听说你不记得少时之事了。我们算是故人,以往我随老镇南王入朝,曾在帝都见过你。”
黎雪对唐惜春道,“镇国公李家剩下的人不多了,嫡系大约只有惜时一人,家族传承,子孙后代都担在惜时的肩上。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当年镇国公能在族诛的圣旨下保住你,想必费了不少心思。你可别辜负了他。”后头的话却是对唐惜时说的。
唐惜时道,“有劳寨主为我操心了,只是,我已有心仪之人,暂时不会考虑成亲之事。”
唐惜春忙问,“惜时,你瞧上谁了?”
唐惜时险些一口血吐出来,刚欲说话,黎雪已笑,“这还用说,定是大家闺秀。不然,也配不上惜时的人品才干。”
唐惜春心里总觉着怪怪的,“当初老爹来跟我说惜时没定亲的,他能看上谁啊?成都府的闺秀我都熟,就没一个能配得上惜时的。惜时,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瞧上帝都谁家小姐啦?”
唐惜时忍着吐血,“这些事,一会儿我单独对你说。”
唐惜时将话说的这样明白,哪怕唐惜春是个大白目也该明白唐惜时是想单独跟他说些话了。黎雪风度翩翩,“惜春,那你陪陪惜时,我去拿一坛好酒,再准备些山中土物,算是咱们对长辈的意思。”
唐惜春道,“好。咱们腌的火腿,还有山里的干货都装一些给惜时带走,算是年礼。”
“知道了。”黎雪拍拍唐惜春的手,笑,“好生陪惜时说说话吧,你们自幼一道长大,少时情分便好,他定是想你了。”话毕,起身离去。
黎雪一走,唐惜时顿觉松了口气,拉住唐惜春的手,上下打量着唐惜春,哪怕唐惜春气色极好唇红齿白,唐惜时仍是一个劲儿的问,“可是真好?”
唐惜春笑,“这还有假,难不成我还骗你。”
唐惜时意味深长,“我既担心你骗我,又怕你不肯骗我。”
唐惜春琢磨半日也没明白这绕舌话的意思,问唐惜时,“什么骗不骗的啊,惜时,你怎么了,怪怪的。”
唐惜时难掩落寞,“黎雪对你这样好,你是真的跟他好了吗?”
唐惜春叹口气,“你不知道小雪多仰慕我,他对我是真的不错。再说,我这么血气方刚的,总憋着不是个法子。我算了算,大约我命里就是有这段缘分。反正咱俩也分开了,我早晚得另找人。与其像先前我对你牵肠挂肚的,倒不如找个对我牵肠挂肚的。”
唐惜时心下酸涩,“我一直牵挂你,也没有成亲。”
“现在不成亲,难不成以后你也不成亲了?你这张脸便是多子多孙的面相,小雪是断子绝孙相,我当然得找个断子绝孙的。他说了以后也不成亲,我跟他比跟你事情少,就找了他。”唐惜春道,“你也赶紧去娶个媳妇吧,别总是光棍着。”
唐惜时到底心里素质异于常人,他沉默半晌道,“你另找他人,也找个好的,找个强盗土匪做甚。他如何配得上你,再说,后患也多。”
唐惜春将手一摆,道,“哪里想得那般长久,有一时算一时吧,小雪人不错,就算有后患,他也不会推到我头上。”
唐惜时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惜春,义父很担心你。”
唐惜春根本没明白唐惜时话中深义,一径道,“那你跟老爹说,不用担心我。我在寨子里,吃的饱睡得香,除了观星,我还在写一本书,忙的很。阿玄那里,你好生劝劝她,让她好生过日子。如果遇到合适的人,她也该成亲了,嫁妆什么的,别叫老爹太小气。”
唐惜时道,“越说越不着边,义父倒愿意给阿玄说一门亲,只是看她并没有嫁人的意思。”
唐惜春直为阿玄发愁,问唐惜时,“阿玄还在上清宫么?”
唐惜时道,“嗯,她在打理太妃给你的那些生意。”
说了些家中事,唐惜时又说起自己去帝都赶考的事来,唐惜春听的津津有味,直到中午用饭,唐惜春还傻呵呵的对黎雪道,“惜时生得太威武,又黑,他考得那样好,榜下捉婿时竟没有人家肯捉他。”接着就一阵傻笑。
唐惜时从热锅子里夹了一筷子羊肉,道,“若是你去了,不知有多少人得为你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