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炮右耳上穿了一枚硕大张扬的耳环,摇曳的火色之间泛出黄铜的幽光,哼道:“让俺在那许多人面前丢脸出了丑,俺不怨你怨哪个?!俺到是想一枪崩了阿巴旺吉,就是逮不到机会!”
丹吉措连忙说:“那是一场误会罢了,何必要弄到打打杀杀的地步呢。阿巴旺吉不过就是想要为永宁坝子赢回德钦马道的通路权,为了马帮商队能顺利运货过关,又没有伤到你的人……”
“哼,阿巴旺吉那家伙与政府的军队串通了,围攻俺的寨子,伤了我多少的弟兄!老子与他势不两立!”
丹吉措虽气息微弱却认真地说:“阿巴旺吉怎会与官府串通?他完全不是官府的人!这一回是官府出动军队想要围剿横断山区的马贼土匪,与永宁大总管毫无干系的……”
胡三炮忍不住耸动一对黑漆漆的浓眉,撇了撇厚嘴唇,问道:“你个小崽子是阿巴旺吉的啥人,这样替他说话,啊?!”
“……”
一旁的张炮头一把揪起丹吉措的脖子:“喂,小娃儿,瞧你这细皮嫩肉的,长得还挺秀气,跟爷爷们讲实话,你是干啥的?!”
“我不是干啥的。”
“甭跟爷爷们打马虎眼!你是那家伙的小相好吧,啊?”
“……”
胡三炮的一对环眼目眦尽裂,哼道:“你长得这样像丹东,就连俺这囫囵一眼,竟都认错了人……老子可算明白了,你一定是那家伙搁在身边儿玩耍的稀罕物!”
四围一群土匪一听这话,个个眼睛里就都变了色,眼珠里爆出来或嚣张或晦暗的光芒。一道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丹吉措身上,看得他浑身发抖,目光都像是带了钩子,能剜掉他身上的皮肉。
丹吉措怔然盯着胡三炮那一双怒意圆睁的眼,顿悟自己已然陷入了困境。他今日无论认或是不认,无论自己是不是那个什么丹东,总之都没有了活路。
以至于数只大手扑过来撕扯他身上的衣服时,他在惊惧和绝望中挣扎嚎叫,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被那些粗糙的大手扭成几欲折断的角度。他在痛楚中祈求,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这样,我又没有做过伤害你们的事,你们凭什么这样不讲道理呢!
“就凭你是阿巴旺吉的人!今日爷爷们就拿你出一口恶气,也算是跟他扯平了,哼!”
数只大手掌将丹吉措按在地上,扯掉他全身的衣物,寒凉的山风刺痛了皮肤,疼痛和恐惧已刺进了骨髓。
丹吉措拼了命地挣扎哭叫,腰身和膝盖在硬岩上磨得生疼,手脚都被擒住,动弹不得,砧板上任人蹂躏的一块鱼肉。
土匪伙计嚷嚷:“大刀把子,您先来赏个脸?”
胡三炮怒气未消,别过脸去吹冷风。料峭的夜风消散掉胸膛上原本的暖意盎然,却吹不散脑海里那一张韵致风流的脸。他怒哼哼地瞥了一眼丹吉措,说:“俺还真不稀罕上他!”
“嘿嘿,嘿嘿嘿,不做白不做!当家的来好好招呼他一顿呗!”
眼前这小俊人儿皮肉生得细致嫩乎,一看就是一口香肉,确是不做白不做。
胡三炮一想到年前在乱葬崖上被阿巴旺吉耍弄了一遭,自己心爱之人亦不知所踪,十有八九也是那家伙搞得事,顿时恼恨难消,一肚子怨火如今只能发泄到这劫来的小崽子身上!
想罢干脆解了腰带,撩开裤子,骑了上去。
火辣硬挺的身子抵住丹吉措的后臀。他哭得声嘶力竭,喉咙都哑掉了,抽泣着说:“胡三炮,你,你,你做这样的坏事……你不是好人……”
胡三炮不屑地反驳:“废话!俺本就是个土匪,能是啥好人?!”
“你凭什么这样!……我没有做过害你或是对不起你的事,你怎的滥伤无辜……”
“……”胡三炮抹了一把锃亮光头,没道理也得甩出一条歪理出来:“那你就要怨那个人,怨不得俺!俺今儿个就是把吃得亏都找回来!”
“胡三炮你,你……”
丹吉措奋力扭过头,盯着那凶戾的男人,一双近乎绝望的眼已没了神采,就只扑扑簌簌地泪流不停,半晌,哽咽说道:“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我不要跟你……你为何要这样,这样……你这样做就是要毁了我,你不能这么欺负人……”
荒流不绝的泪水落进丹吉措唇边的酒窝,荡出漩涡,像是吸住了胡三炮的两道视线,惊停了他的手脚。水潮汹涌的漩涡之中,一颗小痣若悬若浮,如泣如诉,竟让马匪头子觉得喉咙有点儿发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