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氏将衣服在她身上比划,不停照镜子,一看就是爱不释手, 喜笑颜开道, “还能有谁?当然是殿下了。”
陆时秋蹙眉, “他怎么会想起来送你衣服?”
木氏脱掉身上的衣服,这衣服简直就像是专门为她做的,太合身了。
她一边照镜子,一边道, “感激你呗。你可是他先生。”
陆时秋拧眉,“他感激我,应该送东西给我才对啊。为什么送给你啊?”
木氏不高兴了, “我给他做了六年饭呢。送我一身衣服怎么了?你说这话就有毛病啊。”
陆时秋却不相信,又问, “他还送什么了?”
“还给闺女送了一身衣服。给你送了一锭墨锭和二十刀上好宣纸。”
陆时秋摸摸下巴,沉吟良久, 突然一拍桌子道, “这小兔崽子一定是没安好心。”
突然来这么一下,吓了木氏一跳,拍着胸口一脸心有余悸, 嗔他一眼,“你干什么呢?”
陆时秋扯着她坐下,木氏怕把衣服坐皱了,赶紧站起来,“你有话就说呗。我不用坐。”
陆时秋见她这么爱惜衣裳,心里倒是产生一丝愧疚感。看来他也得给婆娘置办两身好衣裳了,瞧瞧她现在高兴成这样。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闺女,“我觉得殿下对咱囡囡有意思。”
木氏想也不想就否认了,“不可能!你准是多想了。”
“怎么不可能了。咱囡囡长得好,又是个状元。比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多好几车的见识。怎么就不可能了?”
木氏一怔,咦,还真是啊。她闺女那么好,没理由他不喜欢啊。
其实不怪木氏没往那方面想,一是赵烜一直不敢在陆时秋面前表露,二是他跟着他们学了六年,相处太过亲密,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有想到。
被陆时秋这么一提醒,木氏也觉得有可能,“我说呢?他怎么送我东西呢。往常都只送你一人的。”
陆时秋点头,“是吧。你没想到吧。那小子贼着呢。”
木氏想想,“那喜欢就喜欢呗。我觉得这孩子挺好。”
陆时秋被她弄懵了。挺好?哪里好了?
木氏见他一脸不以为然,掰着指头跟他算,“这孩子不像青墨那孩子心思沉,也不像小翼那孩子一点心眼都没有。殿下心性开朗,为人豪爽,而且他很爱笑,也喜欢读书。最主要的是他心胸很宽。”
说起来,赵烜这一点跟天皇很像。当初赵烜要跟沈青墨比赛,陆时秋当评选,他居然一点也在意。
应该说,他既有沈青墨的聪慧,又有顾云翼的豪爽乐观。
木氏觉得有这样的女婿,囡囡将来能幸福。
陆时秋对这话没有否认,“是,他很好,可就是太好了。他是皇太孙,他将来要当皇上的。难不成你想让咱闺女入宫当皇后?一辈子都见不了几回。”
木氏怔住。
陆时秋继续滔滔不绝,“见不到也就罢了。将来要是他对咱闺女不好了,我都不能给她出气。要不然他一生气,把咱闺女打入冷宫,怎么办?”
木氏额头开始冒冷汗。
“还有,他将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他弄那么多女人,回头还得让咱囡囡替他管着?咱囡囡还不得活活气死。”
木氏想到严老爷娶那么多小妾,鼻子往外沁汗。
“还有,囡囡打小就想当县令,吃了那么多苦,她从来不跟咱们说。好不容易实现了,就因为他,一切全白费。你不心疼她啊?”
“还有……”
木氏心里一突,一把抓住陆时秋的手,不让他再往下说了,她这颗心可经不起这么吓,“别还有了,等咱闺女回来,我跟她说不许喜欢殿下。咱闺女一向听话,她指定能听我的。”
陆时秋抚了抚额,这傻婆娘出的这叫什么馊主意。
他翻了个白眼,“你唬啊。你现在跟她说,不就等同于提醒她嘛。”
木氏急了,“可她总会知道的。殿下能不跟她说吗?”
“那也得讲究循序渐进。”陆时秋咬牙切齿道,“他想拐走我女儿,还要我帮他戳破,他想得倒美。”
本来他就觉得囡囡对殿下有点不一般。为啥这么说呢。他自己养大的女儿,他还能不了解吗?
沈青墨出事那阵儿,她也热心帮忙来着。可等沈青墨脱了险,她就把他忘到一边了,不会焦心想见他。
可殿下就不一样了。明明都写信报了平安,她还迫不及待想见他。
他要是告诉囡囡说殿下对她也有想法,那不就等同于让他直接把他俩捆巴一起送入洞房?美不死他。
木氏见他生气,也不敢胡乱出主意,“那你说咋办吧?我都听你的。”
陆时秋对婆娘这态度很满意,他婆娘就有这点好,啥事都听他指挥。不像有些婆娘总喜欢跟男人对着干。他心平气和讲,“你什么事都不能太果断。你想想啊,当初我不让咱闺女当县令,她二话不说先斩后奏。所以一味反对是不行的。咱们一定要软着来。咱闺女你还不知道嘛,她吃软不吃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