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截住皇太孙?”
“当然是用他威胁天皇女皇了。就因为他们执意施行‘一条鞭法’,我爹才受不住打击死了。我刘家良田少了一半。那可是我们刘家祖田,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被天皇女皇给抢走了。我怎么能甘心?”
“嗯,有道理。那你写给了谁?”
“杨起隆。”
“还有呢?”
“就他一个,其他人,我不信任。”
“为什么?你有他把柄?”
“那当然。我爹以前查到他收受贿赂的证据。如果我把它交出去,他必死无疑。他必须听我的。”
“那些证据在哪里?”
“在……被我藏在雨前街右巷那口水井里。”
……
“天!真的问出来了!”牢头忍不住尖叫出声。
他一双眼睛钦佩地看着陆时秋,“您这是摄魂术吗?您能不能教教我?”
陆时秋甩开他胳膊,义正言辞纠正,“什么摄魂术?我这是催眠。”
牢头这才觉得自己失礼,讪讪地笑了。
赵烜眼含笑意,“先生,您这催眠法真的很灵。”
不等陆时秋回答,只见刚刚还睡得香喷喷的刘光同已经睁开了眼,他捶了捶脑袋,“我这是?”
不多时,他的意识全部归拢,下意识就想咬舌自尽。
却被牢头阻止了,“你现在自尽已经晚了,刚刚你可什么都说了。”
刘光同眼睛瞪圆,“这怎么可能!”
陆时秋却不理会他,示意赵烜去找那账本,并且派人抓杨起隆。
赵烜和陆时秋出去,直接让自己的护卫去抓人。
两人坐在大理寺的大堂,看着官员们进进出出,陆时秋百无聊赖问道,“杨起隆是什么官?”
“工部尚书。以前没少给我皇奶奶使绊子。我皇奶奶早就想把他撤了,只是一直没抓到他的把柄。”
陆时秋拧眉。原来皇帝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多时,杨起隆就被带过来了。
这人五十出头,高个子,肥头大耳,脸上沟沟壑壑,眼神带了些凶狠与狡诈。
陆时秋这个临时上任的三品钦差自然没权力审杨起隆这个一品大员。
他将位置让给了赵烜。
赵烜也没客气,直接叫了大理寺少卿一块参与审案。
任凭杨起隆以前有多么嚣张,但人证物证确凿,他也无从抵赖,赵烜直接让衙役将他压入大牢。
接下来就是查抄杨府,赵烜进宫请示。
陆时秋进了牢房探监,杨起隆跟刘光同一个待遇,拥有单独囚室。
不过他不像刘光同那样一心求死,而是盘腿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时秋站在牢门外,静静看着他,“那些死士是你一人派去的吗?”
杨起隆抬头看了他一眼,待看到陆时秋,他不屑地哼了哼,“是又如何?你还没有资格审问我。”
陆时秋笑了笑,“你现在已经不是工部尚书了。而我还是钦差。”
“刺杀当今皇太孙,你犯的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我若是你,不如戴罪立功,也好为你杨家留下一条血脉。”
杨起隆捏起地上一根枯草,“自我当了工部尚书那天,我就知道我这颗脑袋迟早要搬家。”
陆时秋微讶,“哦?”
“你见过哪个朝代有两个天子的?”
陆时秋笑了,“这算什么理由。共同执掌朝政,底下百姓过得富足。只有你们这些官员捞不到油水,一心只想着谋权夺利,才会战战兢兢吧?”
杨起隆微微一动。
陆时秋又道,“月朝四大家族。隆西李氏是自己作死。太原王氏是受太后连累。清河崔氏和衡阳林氏都还好好的呢。这两个家族的人乖乖听话。那么多祖田都乖乖补齐了。偏你不成?非得跟天皇对着干?你不死,谁死?”
杨起隆笑了,“我是活该,可他们真以为‘一条鞭法’就能改变赵家?让月国世世代代永存?他们这是做梦。”
陆时秋弹了弹袍子,“以后的事情谁知道,但现在月国还是最强大的国家,这就够了。至少奉元帝没办法让国家繁荣昌盛,而天皇女皇可以。”
杨起隆跟陆时秋对视一眼,前者很快垂下头,任凭陆时秋怎么问都不再开口。
陆时秋有些头疼。这人又不像刘同光有破绽,他根本无法施展催眠术。
只是没想到,第二日就峰回路转,杨起隆招供了。
而且招得那叫一个痛快,一个没漏,全说了。
陆时秋总觉得这人招得太快了,问起牢头,才知道昨晚天皇亲自到牢里看他。
也不知天皇用了什么手段,这杨起隆居然招得这么干净。
可惜天皇不可能为他答疑解惑。
没用几天,劫匪案就告一断落。